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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乐器？”我掏出笔记本，准备记下他要的乐器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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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上等原音吉他，一把西班牙吉他，一台法菲萨牌管风琴，一把芬达牌精准贝司，一个好点的芬达牌放大器，钟琴，一把曼陀铃，一架电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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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我把最后那个词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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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可有可无，”麦克承认，“一个三角铁，一把吉布森吉他……哦，当然了，还要一些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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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钟是什么？”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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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管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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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下“管钟”，然后开始在音乐杂志上翻寻所有这些乐器。吉他35英镑；西班牙吉他25英镑；芬达扩大器45英镑；曼陀铃15英镑；三角铁很便宜，只要1英镑；管钟20英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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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钟要20英镑？”我说道，“它最好值这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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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所有疯狂的家伙（维珍创始人理查德·布兰森自传） 第五章 保证公司拥有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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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欧菲尔德是第一位跟我们签约的艺人，该向他提供什么样的合同，我们心里毫无主意。幸亏我有个朋友桑迪・丹尼最近在庄园录音。桑迪原来在“公平港口大会”乐队唱歌，现在成了独立艺人。于是我让她给我一份她跟岛屿唱片公司签订的合同。显然这是岛屿公司的一份标准合同，我们把它逐字逐句地重新打印出来，仅仅把“岛屿唱片公司”换成“维珍唱片公司”，把“桑迪・丹尼”换成“麦克・欧菲尔德”。按照合同，麦克将为维珍唱片公司制作10张专辑，并按照90％的唱片批发价（另外10％被唱片公司留作包装费和破损费）计算，从中获得5％的版税。麦克没有钱，我们就给他发维珍每周20英镑的标准薪水，每个人都是这么多。如果版税能够实现，我们会从里面扣除这笔薪水。西蒙和我都喜爱麦克的音乐，但我们从没想过它会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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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麦克就能安安心心地录制他的唱片——也就是后来所说的《管钟》——直到1973年。这个录音过程极其复杂，他和汤姆・纽曼待在录音棚里，一遍遍地将所有不同的音乐层合成、混录、微调。麦克演奏了超过20种不同的乐器，制作了2300盘不同的录音带，直到满意为止。与此同时，我们仍试图把庄园出租给我们能找到的任何乐队，因此，麦克的工作常常被打断，为了给滚石乐队或者亚当・费思腾出地方，不得不把他的全套设备从录音棚中悉数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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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扎帕是摇滚音乐界最有独创性、创新性和最喜欢挖苦的艺人之一，也因此而闻名。他的专辑，如《一切只为钱》和《黄鼠狼撕下我的肉》，都充满尖锐的讽刺。当弗兰克来到庄园，调查在此录音的可能性时，我确信跟他开个玩笑他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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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自到伦敦去接弗兰克，热情地描绘录音棚所在的漂亮庄园。但我没有驶上通往查韦尔河畔希普顿的路，却绕了个弯，来到附近的伍德斯托克。在一座庄严的拱门下，我驱车离开大路，沿着一条长长的砂砾路，朝一座豪华宅院的大门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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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停车，”我告诉弗兰克，“你去敲门吧，跟他们说你是谁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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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穿制服的宫廷男仆打开门。好笑的是，他没能认出弗兰克・扎帕，当这位满头长发的音乐家说自己要在这里住下时，他可一点都不觉得逗。那个男仆问扎帕是否知道，他敲的是布莱尼姆宫的大门，这是马尔伯罗公爵祖传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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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回到车里，他肯定地说，自己看得出这件事有那么点蹊跷，但毕竟他以前从未在庄园录过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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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7月22日，克里斯滕和我在查韦尔河畔希普顿的小教堂举行婚礼。那时我刚满22岁，克里斯滕也才20岁。我们头年5月才刚刚认识。我现在仍保存着一份我们的结婚请柬，邀请人们参加婚礼前的派对。上面写着：“克里斯滕和我决定结婚，正好我们可借机举行派对。我们会烤上一头猪，所以请一定要来，否则很快它就会被吃光了。断头台乐队将为我们演出。”庄园是举行派对的好地方，这是它最大的优点之一。这里有很多乐队，他们很高兴在派对上演出；屋外有条河，可在里面游泳；屋里则有装着古老壁炉的大房间，以及一个带回廊的院子，可在里面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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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婚礼烤肉野餐会是一场热闹盛宴，查韦尔河畔希普顿的所有村民都参加了，跟维珍员工以及当时待在庄园的摇滚乐队混在一起狂欢作乐。婚礼那一整天都很棒。当我们在教堂等待克里斯滕时，一辆大型铰接式货车顺着那条狭窄的乡间小道，小心翼翼地朝我们驶来。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直到货车上跳出来一个小老太太。她身穿蓝色套装，头上紧紧箍着一顶蓝色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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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算太迟，是吧？”外婆大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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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汽车在经过牛津时被这辆货车撞了一下，于是她坚持要求司机把她送到我们的婚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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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送给我们一辆漂亮的宾利老爷车作结婚礼物，带有红色真皮座椅和胡桃木仪表板。尽管它像我的摩利士小型轿车一样经常抛锚，不过，如果有别的车拖着它，我们坐在里面可是超级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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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滕的伴娘之一是她的妹妹梅里尔，而我的伴郎是尼克。在随后的招待会上，他们俩显然情投意合。那天深夜，他们离开人群，直奔庄园的一个房间。等克里斯滕和我度完蜜月回来时，尼克和梅里尔已经宣布，他们也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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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和梅里尔结婚的效率比克里斯滕和我还高。他们的婚礼在1972年冬举行，那时他们相逢才5个月。克里斯滕和我发现，这桩婚姻有引发幽闭恐惧症之嫌。我跟尼克白天待在码头南路工作，晚上还会去看望她和梅里尔。克里斯滕来英国，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逃避家人。不幸的是，现在她们姐妹俩嫁给了两个打小一起长大如今又在事业中互相依赖的男人。这样的亲密关系，甚至用“乱伦”来形容都还不够。除此之外，尼克和我经营的维珍就像个单身汉公司，现在我们俩突然都结婚了，这简直就跟文化冲击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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