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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082 我们第三方面的气象指导则来源于当地的居民。那些住在相对偏僻、人烟稀少地区的居民们,预测气象的水平并不低。在世代的传承中,他们掌握了解读和认知天气的方法;学会了如何观察天空,感受风并用自己的直觉来预测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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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084 我们的底线是不要和暴风雨正面交锋,而这些靠打鱼为生的渔民,躲避暴风雨是他们长年累月、日复一日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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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086 在奥克斯巴凯斯,当地居民,似乎不怎么担心天气,临近中午,一个干瘦的老渔民现身码头告诉我们说,他们刚从连续19天的浓雾中返航,现在天刚刚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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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088 “不过,你们还是要小心,”那个穿着一件毛衫和一条褪色仔裤的老人说,“海上天气说变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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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090 通常我们会预测较短距离的天气,比方说,离岸60英里,但这仍然距离我们真正想要预测的海上天气还差很长的一段距离——我们需要预测的是将近1000英里以外的情况——那将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猛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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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092 也许你被告知风速只有5~10节,觉得这个没问题,但是只要风力比这再大两成就可以促成巨浪,于是你只好降低船速,突然之间你精心计划的两天航程,就变成了三天甚至四天……而那多出的两三天,充满未知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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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094 我们一直以来就很清楚,要想有一个准确的预报是很难的,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将穿越的一片广大水域是没有标记过的,这里似乎很少能看到船的踪影,所以有关政府当局也未放置太多的天气浮标,关于天气的相关信息通常只是粗略的预报,谨供参考不可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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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096 大部分的时候,只要有一个准确的24小时预报,我就很满意了,然后根据这个再做一个相对合理的评估,并期盼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最重要的,我们只能尽可能地提高警觉,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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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098 一个清爽的早晨,就在10点那会儿,诺亚号准备离开奥克斯巴凯斯港。我们花了50美元重新加满燃料。钱是从一个密封的罐子中拿出来的,那里通常还放着我们的现金、护照、钱包和家庭照。我们和当地的居民道别后,就向北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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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00 航行不到15分钟,我们就深陷浓雾,感觉快艇就像是在浓稠的汤中缓慢地行驶一样。雾太浓了,以至于我们根本看不到船头。我们简直就是在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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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02 我们早就被警告说这个地区有磁变现象,现在罗盘开始变得很不稳定,这让我们感到不安。现在我们只能靠这些电子设备带领我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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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04 穿过薄雾,我们时不时地会远远地瞥见纽芬兰的灯火,崎岖延绵的海岸,或是远方的灯塔;然后,所有的事物又会变得灰暗潮湿,和我们一起被包裹在雾中。这种雾气一旦碰上,很快就会悄无声息地把你打湿,让你被层层包围,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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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06 海面仍然很平静,我们仍然平稳地行驶在这片诡异、寂静的海景中。渐渐地,我们开始适应了这种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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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08 当下午的戏份上演的时候,气温开始下降,潮水也开始涨高。这样的改变是缓慢的、循序渐进的,但是我们都清楚,我们已经到了一片更大的水域。我们知道自己正向着贝尔岛海峡前进,风和水流将浮冰带到纽芬兰和拉布拉多半岛之间的水域,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漏斗:这片狭长的水域,不但臭名昭著、人迹罕至,而且危机四伏、难以预测。现在,不到300英里就要进入这片水域了,我们全都集中精神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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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10 可以感觉得到,一切都变了。我们像独行侠一样驶向北方。前方愈来愈冷、愈来愈与世隔绝,浮冰就漂在前面的某个地方。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距离它还有多远,但是它就在前方,向北延伸,静候我们的到来。告别了奥克斯巴凯斯之后,我们知道,重返文明世界那将会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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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12 我们静静地进入到各人的世界,一遍又一遍地检查东西,但一在船上行走,就会不断地摔倒。我们完全没有存在侥幸心理,每个人都把个人物品袋别在腰间,这个小防水袋放着探险的必需品,比如手电筒、刀子、手持无线对讲机,还有迷你型求救信号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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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14 我们每一个人都准备了些抗晕船药,这些药片还是挺管用的。我一般每八个小时吃一次,因为我必须随时保持警惕,避免自己因晕船而虚弱,失去了方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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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16 我很快就发现,置身在狭小的空间里,晕船会更严重,一旦你晕船了,就会变得十分难受。此时你迫切地需要躺下来好好休息,但周围弥漫着柴油的气息,引擎声嗡嗡作响。又湿又冷的你可以感觉到嘴边海水的苦咸味,鼻腔也是又酸又疼,胃里就像是翻江倒海,仿佛什么都没法让这种感觉停下来。此刻,你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自己蜷缩起来死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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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18 他们说晕船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你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会死掉;第二个阶段则是,你祈祷还是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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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20 当你开始晕船时,补充水分是至关重要的。你得从控制台旁边气罐桶里的水泵里取水饮用。你会很不情愿做这事,但你必须这么做,这样才能恢复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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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22 “喝点儿水,补充一下水分。别停,一直喝。”这就像我们的祷文一样。经验告诉我们,在我们这种毫无遮蔽的艇上,特别是情况糟糕的时候,脱水是严重的致命问题。迎面是数不清的巨浪和飞溅而来的水沫,这就意味着我们不可避免要吞掉很多海水,也意味着你的机体摄入了过多的盐分,而你需要喝两倍的淡水才能平衡体内的盐分。然而在海上,你从不觉得你想去喝水,这也就是为什么喝水成了我们必须牢记的活命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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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24 在我们的航程中,值班表渐渐定了下来,执行起来也相当不错。我们决定五小时就轮班。每个成员掌舵一小时,导航一小时,接下来的一小时则可以坐在“躺椅”上,所谓的躺椅,也不过是一个拴在两个金属杆之间垂向下的橡胶材料,然后在我们船上的那个小空间里休息上两个小时。每个整点就换一次班,几乎没有例外,我们五个人井然有序地轮着班,履行各自的责任和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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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26 我们的想法简单明了:把巨大的挑战分散成一个个小的可以掌控的任务去完成。我们推算在这1000英里的旅行中,总有些眼前的琐事会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有时候时间过得很慢,特别是当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所以将注意力放在完成这个小任务上,然后再换到下一个新的事情上,会比什么都不思考盯着定位系统,看着我们移动得有多么慢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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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28 人类是习惯的造物,所以我们需要培养一些习惯。这个惯例在事情变得很糟的时候,可以把大家结合在一起,我下定决心,不论发生什么,轮值表得彻底执行。甚至你在小空间里休息的时候,过了一个小时,你旁边休息的那个家伙离开时,你就得翻身到右边去躺,让进来休息的另外一个家伙可以在你的左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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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46130 探险初期,当我们还是在那些平静的海域航行的时候,我们中的一个提议说,不如我们干脆不换班了,就待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反正也没什么危险,但是我还是坚持这种轮班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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