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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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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发出悠长的一声，接着出现不同的声音——终于，引擎发动了，那个让人心安的轰鸣声再度响起，我们的船又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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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后，米克告诉我，在听到引擎停转的寂静时，他的双腿已经软成了烂泥一样。我也是，而且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都还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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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好，伙计，”我对安迪说，“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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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的油箱空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谁是最后一个检查油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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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的油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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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油箱空了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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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在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中我告诉大家，“对不起。我一定是读错了油表的数儿。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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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说话了，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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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我造成的这次危机。我之前检查了那个油箱几次，一定是读错了油表的数儿。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我不停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很生自己的气。这可能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我怎么能这么蠢，这么不小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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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后回过来再看，在这次探险中第一个犯错误的是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犯错是不可避免的——自然而然——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犯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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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领队的我犯下第一个致命错误，反而能让其他人卸掉包袱，但我感觉我有点儿让他们失望了。还记得已故的父亲曾经告诉我：“如果你想有一个好的团队，那就挑选比你强的人。”但大部分人的做法恰恰相反，因为弱者让他们自我感觉良好。但我挑选的组员个个都比我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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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的最大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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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船终于发动，贝尔岛海峡消失在身后的黑暗中时，我们着实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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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去，黎明到来之前，雾气已经退下了。我们的左侧渐渐现出黑色的拉布拉多海岸线。风十分冷，刮起来像是咬在身上一样疼，我们清楚自己刚刚通过了海上的第一次生死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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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们看！”米克突然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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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看见在距离港口就半英里远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冰山，有白金汉宫那么大，太不可思议了：巨大、冷峻、灰暗。海浪疯狂地拍打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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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难以置信。如果我们在晚上撞上这座冰山，只能有一方幸存——但绝对不会是我们。感谢上帝，那些雾已经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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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能看见冰山有点儿太早了，我暗自想着。之前有人告诉我们，在抵达格陵兰岛之前是不会遇到冰山的，在距格陵兰岛这么南的地方就见到冰山，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但这是我亲眼所见，至少知道了港口边上看到了什么。最让我担心的是，别人告诉我们的信息还有哪些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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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研究，我们所能看到的冰山其实还不到它实际大小的百分之六；根据这个说法，我们眼前的这座冰山大得吓人。它看起来原本就是属于这里，而置身于黄色小艇里的我们，则不属于这里。我们像是个入侵者，形单影只，我觉得冰山看起来像是怒气冲冲，因为我们冒犯了它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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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专家提醒我们，有些冰山不会显示在我们的雷达上面，但并非常态。实际上，加拿大海岸警备队会在大型冰山上安装雷达反射器，这让我稍稍有点宽慰——虽然也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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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艇继续向目的地行驶。我们预计可能要提前三个小时，大约在早上6点半就能抵达拉布拉多海岸的圣玛丽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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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本来应该5点去掌舵，但是他才刚刚躺下。为了弥补大半夜把他拉起来修理引擎的亏欠，我建议由我来顶班掌舵，大家都筋疲力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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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距离海岸只有3英里了，我们突然感到一股暖风拂过脸庞，吹了一整晚的冷风，这可是个可喜的变化，而且风里还充满了帚石南的香味。不论是看起来还是闻起来，拉布拉多海岸都像是苏格兰的野外，我们还特意地绕了远路，从巴尔特港的河口抵达圣玛丽港，我们五个人都沉浸在这香气氤氲的氛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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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窄岛的两岸都是贫瘠的未开发的土地，但就在一转弯，我们发现了挤满渔船的小港口，周围都是一些铁皮屋。尽管是一大早，但码头已经是人声鼎沸，渔民们进进出出，卸下刚刚捕捞到的新鲜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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