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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握力球,强压内心的激动之情。他明白,顾拜旦的故事将会带自己离开一直以来熟悉的工作环境,进入更广阔的天地—政治、金融,当然还有一些国际的阴谋诡计;与此同时,又能让他保持与诸多杰出运动员的联系,而后者是他工作至今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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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斯里的邀请令人心动,因为他激起了圣克莱尔“写一些更有意义的东西”的渴望。“顾拜旦的故事,不能像报纸上的人物简介那样局促,也不能像杂志上的人物故事那样带着评判,”梅斯里在信中如此写道,“而其作者,其心脏应因体育运动而跳动,其才华和抱负,要无愧于这一重任—去记述当今时代一位伟大人物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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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斯里在信中留下了电话号码,并表示,一旦二人达成一致意见,将安排一套公寓解决圣克莱尔一年的住宿,并给他一些书籍和文件以供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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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已过去一半,那篇面包师登上马特洪峰的报道需要在明天上午交稿,但文章只剩结尾部分了,所以,他可以等到今天晚上或明天一早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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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马上把这封信的事告诉未婚妻”,想到这儿他把项链吊坠拿到嘴边吻了一下,又将其放回衬衣领口里。圣克莱尔的未婚妻是美国人,名叫朱丽叶。这个车轮样式的金吊坠就是一个月前她送的,以纪念他们恋爱三周年。朱丽叶说这是个幸运符,而圣克莱尔要告诉她—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吊坠刚好就在他的手里转动。她一定会觉得这样的好运难以置信。此前数月,他俩一直在商量着去旅行,考虑搬到别的地方生活,他们期待着奇异的经历。而现在,机会从天而降。圣克莱尔穿上厚实的外套,将信揣进怀里,把便签簿和稿纸塞进帆布书包,又戴上骑行手套,向门外走去—楼下门洞里,锁着他崭新的迪昂巴顿(De Dion-Bouton)三速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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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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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传 老 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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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奥奇城堡背面,有一家名叫诺帝卡的小餐馆。餐馆的轮廓以铁艺点缀,外墙是一面玻璃。玻璃墙后,8英尺高的大理石台阶上,站着两位男士。他们注视着外面的皮埃尔·德·顾拜旦,而后者,正将小艇拖到日内瓦湖的石滩上。身在满是白色亚麻布、水晶和银器餐具,以及墙上航海风格的装饰品的餐馆里,他们俩看着湖边的老人。只见他把小艇拴好,又回头看着搅和了他晨练的乌云密布的天空;这时,一束阳光破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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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冻坏了。真不如多等一小时,等天气好点了再下水。”说话的是梅斯里博士,49岁的他已经秃顶,但身体健康;他是顾拜旦在洛桑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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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有时间等。”说话的人名叫埃米尔·德鲁特(Émil Drut),他是这家餐馆的经理,也是顾拜旦的老友。他捻着鼻子下方长而卷曲的胡须,继续说道,“我下去接他。”说罢他就向外走去,边走边拂去黑外套袖子上的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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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奥奇城堡背面有一个石拱门,是酒店的员工通道。顾拜旦浑身湿漉漉地走进门来,德鲁特正在那里等着他;他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还递给他一条大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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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埃米尔。你总是这么好。”顾拜旦说道,“博士在吗?”说着,他走进员工更衣室。跟往常一样,晨练之前,他把衣服存放在一个小柜子里。这是德鲁特留给他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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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梅斯里博士一直在楼上看着你晨练,还稍稍点评了一下你的划艇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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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么说,你们俩都知道我准备去参加今年的亨利皇家赛艇会7了。”顾拜旦浅笑着看着他,接着探过身来,用手背拍了一下他的啤酒肚,开玩笑道:“埃米尔,你要想赢下乌契8的青少组比赛,还得加把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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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店里锻炼……拔酒瓶上的软木塞。”德鲁特诙谐地答道。说罢他转身朝楼梯走去,让顾拜旦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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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梅斯里博士听到餐馆的另一边传来说话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目光从《晨报》(Le Matin)的体育版移开,看见顾拜旦和埃米尔亲切交谈着向他这边走来。梅斯里记得,顾拜旦总是对人和和气气的,不论他的心情如何,他与人交流时总是很愉快,就像现在跟埃米尔交谈一样—可梅斯里知道顾拜旦眼下很不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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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与顾拜旦的年龄相差25岁,但在1908年他们初识时,顾拜旦身上的某些东西就触动了他的心。之所以如此,并非仅仅因为他是现代奥运之父。他的风度和魅力,他矮小的身体里蕴含的伟大品性,都使他脱颖而出。在过去29年时间里,随着他们友情的加深,梅斯里对顾拜旦的热爱,以及某种程度上对其本人及其崇高理想的敬仰,都与日俱增。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联系过了。梅斯里虽然不是国际奥委会的正式委员,但在某些方面来说,顾拜旦的崇高愿景的火苗,其实真正由他在守护着。1917年他们共同创立了洛桑奥林匹克学院(Olympic Institute of Lausanne),面向劳动阶层提供体育和文化教育。20世纪20年代到30年代,他们一同创立了国际奥委会的奥林匹克图书馆(Olympic Library),现在有些工作仍在进行中—将顾拜旦的私人信件和官方文件区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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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陪顾拜旦走到桌前就离开了。梅斯里起身迎接他的老友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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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你好。这么早约我见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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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你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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