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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03 听着布罗内讲述着其中大概,顾拜旦感到难以置信。希特勒打算把国际奥委会总部搬到柏林,并任命新的领导层,将国际奥委会大换血。他想打造一个新的奥运盛典,控制着奥运的象征意义为其服务。在顾拜旦看来,其中每个设想都卑劣无比,都是对奥林匹克宪章原则的践踏,是抛弃了引领奥运自创始以来发展至今的价值观。然而巴耶-拉图尔全盘接受了,连个不字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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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05 唉,亨利,顾拜旦想道,你这是干的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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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07 顾拜旦知道,巴耶-拉图尔的身体状况不佳,而他作为国际奥委会主席的决断力也疲软了。他竟然同意将这种卑鄙的建议纳入议程,而不是当即弃如敝屣,这完全是懦夫行为。巴耶-拉图尔已变得优柔寡断。想当初,尽管在柏林奥运会期间受到纳粹钳制,但他偶尔还能表现出国际奥委会的权威。他曾一度要求德国除掉反犹标识,并取得了一定效果。顾拜旦还知道,巴耶-拉图尔曾在与希特勒商谈奥运事宜时直接发难,他对希特勒说—只要走进五环旗下的体育场,这块场地就是奥林匹亚;而在奥林匹亚,奥委会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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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09 巴耶-拉图尔原有的强硬态度和抗争精神已经消失了。而顾拜旦心知肚明,倘若国际奥委会大换血,最有影响力的两个领导人选,一个是瑞典的西格弗里德·埃德斯特隆14,另一个是美国的艾弗里·布伦戴奇15。他们俩都对纳粹的权势崇拜有加,对其嚣张气焰首肯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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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11 顾拜旦低头不语。他创办的奥运会,其未来很可能明珠暗投,落入第三帝国16的走狗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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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15 “你也看到了,弗朗西斯,”顾拜旦看着餐桌对面的梅斯里,眼中带着挫败的失意,“原本想用体育推动和平的伟大运动,已经变成了一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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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17 梅斯里心中怒火升腾,有个声音在大喊“不可能”。这些年来,顾拜旦付出的努力、金钱和心血,到了现在,怎么可能变成第三帝国的所有物?不,不可能的,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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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19 梅斯里所认识的顾拜旦,是个不屈的斗士,有杰出的政治手腕;可现在,看着这位曾经的斗士弃甲投戈,梅斯里很是愤怒。义愤之下,他说话的嗓门大了很多,把顾拜旦吓了一跳,“最大的悲剧,不是希特勒暂时掌控了你的奥运会。不是。在我看来,最可悲的,是你的人生被人淡忘,你的奥林匹克运动的意义危在旦夕。现在是重整旗鼓的时候,皮埃尔,不是放弃的时候。你是个天才,我的朋友,而这个世界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在此刻,梅斯里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说到了点子上—顾拜旦的生平,亦即梅斯里心中所想的传记,其意义绝非仅仅是抚慰一位日暮西山的领袖的心。他还意识到,这本传记必须马上出版,因为它本身就是国际奥委会对抗纳粹魔爪的最佳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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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21 “唉,弗朗西斯,”顾拜旦说道,“你是个好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可咱们俩,不过是坐在桌旁的两个老头子;啊不,是一个老老头和一个小老头,老老头完全依仗小老头的慷慨大方才维持着脸面。我值得说的不多了……我的故事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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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23 “会有用的,皮埃尔,不仅仅是对现在,对今后一个世纪都大有用处。”梅斯里自信满满地说道,“是,你现在一文不名;是,现在希望渺茫;是,你面对的是个强大的敌人。可你曾经的成就,你开创的理念,比这个以仇恨为基础的政治运动的破坏力要强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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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25 “皮埃尔,我们都相信,”梅斯里继续说道,“而我之所以相信,是因为你给了我信心—终有一天,伟大的奥林匹克运动会遍及地球上的每一个乡镇、每一个村庄。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希望你的名字世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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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30 顾拜旦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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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39 顾拜旦传 雅克与朱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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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41 雅克·圣克莱尔蹬着他的迪昂巴顿自行车,从兑换桥(pont au Change)上越过塞纳河,穿过圣米歇尔广场(Place Saint-Michel)。1月的冷天里,他的手指已冻得发麻,嘴唇也被寒风吹得发僵,他却好像都感觉不到。他像个身怀重任的信使一样,携着信件飞速前进。信中承载着一个诺言,他要尽快给心爱的女人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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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43 他知道,朱丽叶现在一定是在画室里画画,要么就是在唱着歌淋浴。她的母亲是美国费城的一位演员,在她的熏陶之下,朱丽叶也很喜欢百老汇歌舞剧的曲调。这是朱丽叶身上最讨人爱怜的地方—她总是有表演的欲望。他们俩现在住在梅德西斯街(rue de Medicis)一栋住宅楼上,在6楼的一套公寓里。公寓的阳台正对卢森堡公园(Luxembourg Gardens)。3年前,他们俩在卢森堡公园里相遇,而那时朱丽叶刚从费城来巴黎数周时间。这套公寓的租金比他们的预算要高很多,但是,朱丽叶仍选中了它。其原因并非卢森堡公园的景色,而是因为背面的房间装的是落地门,还有巨大的窗户,能让落日的余晖倾泻而入。这个房间是整栋公寓里最好的一间,而朱丽叶当时就拿定主意,将其用作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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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45 卢森堡公园就在眼前,圣克莱尔不由得想起了他跟朱丽叶相遇的那个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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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47 “你老围着我转干什么?”她终于开口问道。在卢森堡公园里,别的骑车人都是很有礼貌地与徒步的行人保持距离,可连续三天了,这个家伙老是故意离她很近,还总有眼神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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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49 而他,已经观察她早晨散步有一周的时间了。她步速很快,胯部幅度扭得很大,其步法稍显夸张,因此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但她却不以为意。她头戴贝雷帽,但从其短而紧的运动衣裤来看,她应该是个美国人。她的运动服凸显了臀部之美,而正骑车上班的他在经过她身旁时,第一眼就被她迷住了。他先是远远地看着她,好奇她身上的背包是做什么用的,接着看到她数次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速写本,坐下,开始画画。有一次,他看着她在天文台(Observatory)喷泉边上,画让-巴蒂斯·卡尔波(Jean-Baptiste Carpeaux)的雕塑作品—四位女性托起地球。尽管数次从她身边经过,但他无法引起她的注意。在“擦肩而过”和“微笑”毫无建树之后,他开始骑着自行车围着她转,每转一圈都离她更近一些。终于,她站住了,问他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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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151 “呃,我是法国人,所以,咱们俩之间,你得先开口说话才行。”他答道,一边停下来,用脚支地;她则上下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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