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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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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传 圣依纳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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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月中旬,布伦戴奇离开洛桑还不到一周时间,梅斯里在办公桌上看到一叠书稿。圣克莱尔在书稿上附了一张字条,说他尤其喜欢圣依纳及卡朗神父的内容,他考虑如何将顾拜旦的作品内容整合进传记里。梅斯里关上办公室门,把手头的事务先放到一边,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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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星期天上午,顾拜旦一家都要步行去教堂。皮埃尔记得,从他们家在乌迪诺大街的门口算起,到教堂正门,一共有227步。他们在荣军院大街右拐,就能看见荣军院的金黄圆顶,然后再走一个街区,就到了圣弗朗西斯泽维尔教堂(Saint Francis Xavier)。这是个历史悠久的耶稣会教堂,其拱门的山形墙两侧各有一个钟塔。教堂正面是三扇木质大门,下面是宽阔的花岗岩台阶,门上镶有黑铁,刻着花结和天主教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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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的母亲曾力促丈夫在绘画中赞颂宗教信仰,这是他们家族的传统,而拿破仑三世和罗马教廷都收藏了他的画作。同样地,她让家人每周都去圣弗朗西斯泽维尔教堂做礼拜,以表现其虔诚。皮埃尔以及任何受过耶稣会教育的孩子都知道,圣弗朗西斯是1534年圣依纳爵·罗耀拉创立耶稣会时的六位伙伴之一。他们以贫穷为愿,对教皇绝对服从。“如此,我们同心同德。”—小时候,皮埃尔就能背诵罗耀拉所写的《与教会同思索的规则》(Rules for Thinking with the Church)中的句子。可是,年纪尚幼的他非常聪慧,并不像父母期望的那样对耶稣会的教条笃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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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和玛莉的两个年长的儿子已经进入军界,他们相信,皮埃尔会找到一份神职。可是,皮埃尔有着聪慧的头脑,无尽的好奇心和独立的精神,他的想法与父母的愿望大相径庭。在其佳作《传教士的离开》中,查尔斯曾将皮埃尔及皮埃尔的姐姐玛利亚画入;教会里人人皆知,这是父亲对皮埃尔的期望。然而,皮埃尔知道父亲是了解他的——因为即便是在画中,父亲也是将他画成回头面向画外,心不在焉,对画中的盛典漠然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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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弗朗西斯泽维尔教堂几个街区之外就是荣军院教堂,其教众主要是在巴黎军校参训或服役的军人,但是,在圣弗朗西斯泽维尔教堂里,也有为数不少的军人教众。每个周日上午,圣弗朗西斯泽维尔教堂里都坐满了身穿军装、头戴羽毛军帽或考克帽的军官和士兵。神父主持礼拜,冗长枯燥的经文在拱形屋顶下回荡;皮埃尔则是观察着周围军装的不同设计以及上面象征荣耀的各种徽章。礼拜结束后,皮埃尔会告诉父亲—若是保罗和阿尔伯特也在,就会跟他们说—当天的礼拜上,一共有5个营、20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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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皮埃尔就接受了基督信仰,并感觉到教众中圣灵的存在。宗教仪式上所灌输的、军队与教堂交融的爱国热情和民族自豪感,常常令他感动不已。每当歌颂神之战争及尘世冲突的赞美诗唱起,同胞们虔诚的颂歌声在教堂里回响,他就感觉到上帝及祖国的召唤,并随之心潮澎湃,满怀感激。他知道自己有一种使命感,那就是去为伟大的祖国做出贡献。但随着他慢慢长大,并学习了《福音书》107,了解了耶稣的故事之后,他领悟到了爱之伟大,感觉到内心深处有种矛盾蠢蠢欲动。他不愿将其告诉家人,也绝不会背叛他的祖父及两个哥哥身上的军旅传承;但他开始怀疑—圣弗朗西斯泽维尔教堂那两座象征军队和教堂的钟塔是否真的密不可分。他开始以不同眼光看待耶稣对爱和修行的定义,而不再秉信武装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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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2年初秋,普法战争已结束一年,巴黎从德国入侵、巴黎公社内乱的双重打击中慢慢恢复,开始在第三共和国的统治下展开重建。一天晚饭时,皮埃尔的母亲召集全家人,说耶稣会要在塞纳河右岸马德里路(rue de Madrid)上建一所学校,培养优秀学生。这所学校名叫圣依纳(École Saint-Ignace),在此教学的神父水平很高,皮埃尔的母亲认为,圣依纳很快就会成为巴黎的一所名校,以培养国家栋梁而享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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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让皮埃尔去那里上学,一开始招生就去。”母亲说道。皮埃尔正把一银匙汤送到嘴边,听言不由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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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喜欢咱们这个街区,妈妈。爸爸也说,我在沃吉哈赫高校(College of Vaugirard)学得很好”。皮埃尔抗议道,心里想的却是他刚刚在安托瓦内特(Antoinette)那里尝到的初吻。安托瓦内特是个黑发美女,住在荣军院广场(Les Invalides Esplanade)一栋住宅楼的六楼,就在一个街区之外。“我不想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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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皮埃尔的父亲说道,“沃吉哈赫的教学水平确实不错,你两个哥哥就是在那里上的学。可是,这个新学校里有博学多才的老师。他们在古典文学方面的造诣很高,我相信你也会喜欢住在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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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那儿?”皮埃尔说道,声音一下子拉高了,“你说我要住校?”他左右看着桌子两端的父母,他们四目相对,似乎已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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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皮埃尔。”母亲说得很坚决,“能在圣依纳住校学习,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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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皮埃尔不能走!”坐在对面的玛利亚说道。她的脸上,惊讶、激动、生气交织在一起,“弟弟年纪还小,不能让他走。”她请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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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不小了,需要对人生进行规划。不要忘了耶稣会的教育能塑造美德,也不要再争论了。”父亲说道,举起酒杯,“这位年轻的顾拜旦小伙子要走上命运的正轨了,大家一起举杯,为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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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举杯共饮,皮埃尔想的却是那天傍晚在安托瓦内特家阳台上的情景。她的父母都未下班,两人站在阳台上,姑娘的肩后是落日余晖下的荣军院金顶。皮埃尔闭上眼睛,探过身去,他们的双唇粘在一起,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甜蜜。我为什么要走呢,他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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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我已邀请卡朗神父前来见你。”母亲说道,“他明天上午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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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皮埃尔郁郁地坐在楼上的沙发里,呆呆地看着窗外墙边的老槐树,仍为转校的事而心中不快。他心想,什么时候气候转暖,园丁就会在树前的长条地里翻土,再种上蔬菜。沙发右边的壁炉里,火苗噼啪作响;母亲则坐在他对面的扶手椅上,背对窗户,对皮埃尔讲着新学校的事情,让他认真听。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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