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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妮很高兴,她对朱丽叶说道:“我把这些照片的事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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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对蕾妮说:“你带着朱丽叶到红房间(Rouge Room),到那里去看照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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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叶原想留在访谈现场,但她看到蕾妮的眼中隐约带有期待之情。“好主意。”她向顾拜旦微笑着说。蕾妮把桌子上散乱的照片收进箱子里,盖上盖子,然后领着朱丽叶向楼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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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妮和朱丽叶离开之后,顾拜旦和圣克莱尔迅速踏入了顾拜旦的回忆长廊。这次,他们的访谈内容是关于顾拜旦在圣依纳毕业之后所做的一个决定—不追随两位兄长的脚步进入军界发展。他先是去了圣西尔军校(Saint-Cyr Military Academy),可短短几个月就退学了。在父亲的坚持下,他又去了索邦大学去学法律,可两年之后又放弃了。最终,他决定追随自己的心愿,去了巴黎自由政治科学学院119。这所学校的简称“Po”迅速被人熟知。Po是一所新建的学院,由第三共和国的学界领袖伊波利特·丹纳120和埃米尔·布特米121创办,旨在为国家培养新一代的政治家及外交官。122顾拜旦知道,法国前总理朱尔·西蒙123常到Po讲座,顾拜旦盼着能受到他及丹纳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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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时间好像有遗漏,”这时圣克莱尔说道,“您是在1883年或1884年去的Po,并于那时与西蒙结识。那么,在您离开圣依纳之后,80年代初的几年里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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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索邦大学学了两年法律,又去了两次英国。这个咱们说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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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是这也不够5年啊,那几年里,您生活的重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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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问题,顾拜旦在椅子里振奋了一下,好像记起了某段回忆。“啊,那段美好时光我是和一位诗人共同度过的。但我不确定是否要写进传记里……我们就将其称作‘沙龙时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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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沙龙的诗人?”圣克莱尔问道。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他颇为惊讶,而一想到后面隐藏的文学趣闻,他又十分好奇。“什么诗人?叫什么名字?不会是兰波124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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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兰波。不过,他曾跟兰波闹得不可开交。他叫让·艾卡德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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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圣克莱尔一下子想到了顾拜旦在《奥林匹克回忆录》中提及的—1894年6月23日,“在索邦大学,您复兴现代奥运那一晚上朗诵了诗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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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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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令人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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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门开了,一个穿着马裤、头戴帽子的小男孩走了进来。“顾拜旦男爵,您的电报。”他说完,走到桌旁,将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顾拜旦。两个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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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让-路易斯。”顾拜旦说道。他站起身,伸手到口袋里拿钱。小男孩仰头微笑着看着圣克莱尔,又从顾拜旦手里接过一枚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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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先生。”小男孩抬手拂了下帽檐以示礼节。“我还有两封电报要送,先走了。”他礼貌地说道,接着便急匆匆地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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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顺势坐在桌沿上,看了看电报,说道:“看来,布伦戴奇已经让巴耶-拉图尔同意延期讨论纳粹的提案了。”说完,他把电报递给圣克莱尔,接着说道:“信已经寄给德国人,告知他们我们已经成立了委员会。”他绕到桌子后面,坐了下来,翻看着桌子上的一摞文件。“我有些工作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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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大声读着电报的内容:“HBL完全同意。信已写好寄给冯·哈尔特、冯·查摩尔、蒂姆。已告知埃德斯特隆。等候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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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说道:“关于下一步的计划,我已经拟好了几封信,今天下午分别寄给巴耶-拉图尔、布伦戴奇和埃德斯特隆。”这时圣克莱尔才明白过来,在过去的一周时间里,顾拜旦待他更像是工作伙伴,而非传记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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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拿起最上面一封信读起了其中片段,其间不断看看圣克莱尔,对他说道:“与此同时,我将尽快让蒂姆来洛桑会面。如此一来,也能确保冯·哈尔特等人明白委员会工作的重要性。你能替我到火车站一趟,为我发封电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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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圣克莱尔说道,心中有些不大情愿,“可是,我不想浪费掉今天的访谈时间。我们说好的,您至少给我半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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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顾拜旦说道,“这样吧,咱们一起去电报局,发完电报再找个地方好好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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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低下头,拟好了给蒂姆的电报,接着大声读道:“收到巴耶-拉图尔所寄委员会之信,速与DOC确认,速到洛桑与我会面,尽快告知来时安排。P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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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顾拜旦忙碌地在给布伦戴奇和埃德斯特隆的信里添加了一些内容,又写了两三封信。然后,他们走到红房间里,向安坐交谈的蕾妮和朱丽叶打了声招呼,接着便朝电报局走去。近两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在火车站咖啡馆(Café de la Gare)坐了下来,继续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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