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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借给我的。这些照片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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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是你要找的是肖像画，面部的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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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还拿到了别的东西呢。”说着，她扬了扬手中一本圣克莱尔未见过的开页相册。“这是我们在整理箱子时发现的，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我对蕾妮说这本相册能有助于你写书，她就坚持让我拿回来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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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单独跟人相处时是什么情况？”圣克莱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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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有些小心翼翼，羞怯，带点紧张，不大与人有眼神接触。我觉得她可能是很少接触外人。接下来，我跟她聊那些照片的事，她才活跃起来，到最后我们就成好朋友了。我们约好改天一起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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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顾拜旦父亲的画室？”圣克莱尔拿起一张锯齿状边缘的小照片问道。照片上是一个画家的背影，他身穿裁缝定做的长外套，站在画架前面，对面墙上挂满了画；他的左边是一扇落地窗，阳光穿窗而入，照在他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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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皮埃尔的父亲，这是在他们巴黎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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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皮埃尔所说的情况一模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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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妮还很喜欢这张。这是在阿尔萨斯，她母亲的家里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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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一定就是鲁登巴赫-普雷斯-蒙斯特 （Luttenbach-près-Munster）了，皮埃尔随口提到过。”圣克莱尔说道。这张照片拍的是顾拜旦一家人的休闲时光，是他们全家在林边野餐时的情景。照片上，顾拜旦身穿羊毛西装，脚穿皮靴；蕾妮还是个小孩，她站在皮埃尔的腿前；蕾妮的妈妈和外祖母均身着礼服，在一旁看着；顾拜旦的儿子雅克127穿着海军海滩装，正眺望远处。“她有没有提到哥哥的事？”圣克莱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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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也只字未提她的母亲。她好像心里只想着父亲的事业了。她好像非常了解他的人生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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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照片太好了。”圣克莱尔注意到，在诸多合影中，顾拜旦总是位于前排中央位置，明显是国际奥委会的核心领导。“看这张工作照，他那时真年轻啊；这应该是跟维凯拉斯128在雅典；再看这张，这是在布拉格，是他在作退休致辞，这时他已经很老了。”说着，圣克莱尔心里想道：我得把这些事写进传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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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它们都非常好，值得你用心研究。”朱丽叶环抱住圣克莱尔的双肩，依偎在他身上。“但这事可以先等一等，现在，咱们有更急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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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传 宴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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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叶在为参加梅斯里的家宴而梳妆打扮，而圣克莱尔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她不让他到卧室和卫生间里去，所以他只好坐在外面的沙发上，耐心地翻阅着一摞法国自行车杂志。这些杂志都是好心的埃德加寄来的，他也是《小日报》的同事里唯一一个与圣克莱尔保持通信并关注传记进度的人。除此之外，他还时常说起法国国内的事情。起初，信的内容大多是与自行车运动有关，尤其是环法自行车赛，还有英式橄榄球；但渐渐地，信里就充斥着对德国事态的担忧，以及对法国政界高层糟糕局面的失望；在一封信中，他如此评价本届政府：“毫无志气，毫无远见，毫无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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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手里拿着一杯波尔多葡萄酒。他端起酒杯，却只是润了润嘴唇；浅浅的一杯酒，他一直都没有喝完—他不想在宴会之前就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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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好吗？”圣克莱尔高声问道，这已是他第三次问朱丽叶了。“咱们都快迟到一小时了，再晚就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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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一个小时不算失礼，是现在的流行做法。”朱丽叶高声回应道。说到后面时，她正开门出来，声音随之大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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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瞠目结舌。朱丽叶身穿一件宽松的绿色窄腰丝裙，裙摆像打开的雨伞一样。她像极了19世纪的交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