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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点说,就是大家所说的晕厥。”梅斯里解释道,“你想听听专业说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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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圣克莱尔这时已随着梅斯里走到了台阶顶端,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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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专业术语来讲,叫‘血管迷走神经晕厥’。托马斯·路易斯(Thomas Lewis)的最新研究表明,发病时患者的全部意识会短暂失去,接着很快就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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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打开笔记本,让梅斯里逐字告诉他病症的写法。“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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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雅克。他现在很好,没有失忆,也没有中风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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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不需要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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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敢说,”梅斯里答道,“这不是他首次发病,去年他就轻微中风一次。咱们先进去吧,这事回头再说,他着急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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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随着梅斯里走上楼梯,觉得脚下的地面仿佛变了样子—自己正站在悬崖边上,身上的绳子快磨断了,只能抓着一根救生索……圣克莱尔的思绪回到很久之前的一天:在巴黎的公园里,他骑着自行车跟在父亲身后,他们就要骑到大门口了,门外就是大街……想着这些,他们走到了顾拜旦的办公室门前,梅斯里打开门;圣克莱尔压下心中的焦虑,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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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雅克。”顾拜旦说道,与圣克莱尔握了握手。“不要为昨天的小插曲担心。我年纪大了,要是睡眠不足,老天爷就警告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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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听您的。”圣克莱尔说道。他看着老人的眼睛,企图从中看到真相,顾拜旦却转过脸去,躲开了他的目光。圣克莱尔与梅斯里在顾拜旦对面坐下,他注意到,办公桌上放着巴耶-拉图尔写给德国人的信的一个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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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主席174的信达到目的了?”梅斯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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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从桌子上拿起信来,说道:“蒂姆带着希特勒的回信来到时,咱们才能知道;但我觉得咱们的信已经表明了立场。亨利得明白过来—他的提议对国际奥委会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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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按你的草稿写的吗?”梅斯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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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不差。”顾拜旦答道,“奥林匹克主义未来发展委员会已经成立了。冯·哈尔特、冯·查摩尔、蒂姆,我想还有希特勒、戈培尔应该都得到这个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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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梅斯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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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顾拜旦反问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咱们现在面临的,是雅典奥运会以来最可怕的威胁,雅典那次,乔治国王就想由希腊永久承办奥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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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很高兴又能进入访谈的状态,他在本子上做了点笔记,打算找机会问问雅典奥运会后的争斗。“这些年来,您面对过很多磨难。”他如此评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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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真的。”顾拜旦回应道,“奥林匹克运动从不缺少敌人,和平的福音总会引来暴力。不过这次,更像是自作孽。我都不知道亨利脑子里在想什么,竟然能同意那九条提议——把国际奥委会搬到柏林,让那个反犹分子重新任命奥委会委员,把委员们43年来拼命维护的自主权、独立性一扫而光,让德国成为奥运会的永久举办国……简直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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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从桌子上拿起信,又将其丢下了。“奥林匹克主义未来发展委员会成立,只是稍解燃眉之急,奥林匹克主义的未来已是危如累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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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沉吟片刻,抬手挠着前额。他看着眼前的圣、梅二人,近乎黑色的双眼轮流在他们身上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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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雅克,在跟卡尔面对面交涉之前,我全仰仗你们俩了,请你们帮我做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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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时候到?”梅斯里问道,“是一个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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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一个人——谢天谢地。要是冯·查摩尔跟他一起来,那才麻烦,冯·查摩尔比他难对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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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无情的混蛋,不是吗?”梅斯里脱口说道,却立刻因说了粗话而略显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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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点了点头,说道:“卡尔的火车大约今天下午4点到站,他要住在博尔河酒店。毫无疑问,他预想着我会按礼数办事—在他抵达洛桑的当晚就到酒店与他会面,请他吃饭或喝酒。但这次我要让他空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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