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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置可以吗，先生？”他问艾卡德，脸上挂着明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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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安德尔。跟往常一样，绝佳的视角。这位是我的朋友，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皮埃尔，这位是安德尔·德拉奇，是这里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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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你很高兴，安德尔。”皮埃尔说道，与安德尔握了一下手。他注意到，此人的面部轮廓可谓完美，其黑色的浓发像丝绸一般光泽照人，唇上的胡须涂过蜡，打理得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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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安德尔举起胳膊喊了一声，一位身穿白色马甲的服务员立刻出现在桌边，听候他们吩咐。这时安德尔才转身离去，去招呼其他的客人。艾卡德点了瓶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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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又帅又周到，难怪能在娱乐业做得风生水起。”皮埃尔说道。音乐声太大，他只能贴着艾卡德的耳朵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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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得很滋润，每天的艳福挡都挡不住。他最早是开妓院的，但是，稍有远见的男人都不会只想着床上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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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拿来了。艾卡德给自己和皮埃尔倒上酒。他端起酒杯，一仰头一饮而尽；皮埃尔则克制一点，只喝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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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结束，一曲又起，人们从房间两侧拥入舞池。舞女们想要回到舞台上去，有些鲁莽的男子则抓住她们不让走。歌手开始唱歌，她唱的显然是老客们都熟悉的流行歌曲，随着节奏加快，大家都跟着唱了起来。皮埃尔看着舞池里的众人，只见他们的舞姿各有不同，有些娴熟而流畅，有些则生疏而笨拙。艾卡德看到一个大胖子笨拙地与一位年轻女子搭讪，忍不住指着这个人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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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闪动的空隙间，皮埃尔看到房间另一端的桌旁坐着很多女士。她们或三五成群，或孑然一身，陆续有人接受了男子的邀请，从镜子墙前站起身来，走到舞池中。皮埃尔也受到了舞曲的感染，生出跳舞的欲望。但他知道这不是风度翩翩、飘逸洒脱的华尔兹，他害怕自己会在这自由奔放中迷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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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桌子晃了一下，艾卡德站起身来。他对皮埃尔说：“我发现一朵鲜花，等着我去采撷。”皮埃尔饶有兴致地看着艾卡德。只见他踉踉跄跄地从他们身后的人群里挤出一条路，来到一个桌前——桌旁坐着一位身穿亮粉色裙子的年轻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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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卡德凑过身去，那位女士身子向后一闪，却明显没有生气，因为她与几位女伴笑了起来，又对艾卡德独一无二的发型而感到好奇。片刻过后，她就被艾卡德英俊的面容所迷，站起身来，与艾卡德一起朝皮埃尔的方向走来；接着她回头向女伴们投以会意的眼神，随着艾卡德进了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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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犹豫了一下，也站起身来，抓起那瓶伏特加，一手端着酒杯，朝一位标致的女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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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晚结束时，我们拿着一瓶威士忌，跟两个女人坐上了马车。”顾拜旦说道，摇了摇头。“当天晚上，我们是在艾卡德的彩房子里过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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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沙龙的情况截然不同。”圣克莱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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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壤之别。但那只是一段长时间的寻欢作乐史的开始，我也不愿回顾。每一次晚宴、每一次精致的圆形大厅里的舞会，都对应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有点疯狂，却无法抗拒。对那段日子，我并不心怀自豪，因为收获并不多，我只是沉迷在灯红酒绿的社交生活里。而且它消磨了我的自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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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怎么找回自制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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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爱情。我爱上一个女人。她喜欢夜生活，但与纵情酒色相比，她更感兴趣的是新奇的想法和思想的交流。她叫珍妮特·蒙田，是个聪慧的讽刺漫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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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家？是不是您在萨冈公主的沙龙上见过的红发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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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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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又在沙龙上遇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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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夜总会。艾卡德介绍我俩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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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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