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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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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帮我介绍一下吗？”皮埃尔朝艾卡德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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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卡德站起身来，朝皮埃尔打了个手势，示意跟在他的后面。“别抱太大希望，我的朋友。”他对皮埃尔说道，“今晚你够呛能把她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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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跟她在一块儿，在哪我都高兴。”皮埃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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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走近，她的样貌愈发清晰，皮埃尔也愈发迷醉。珍妮特的面部轮廓非常精致，红色发绺与白嫩的肌肤对比鲜明；她身穿黑色裙子，未露肩背，前面是一个小的荷叶领。她伏在桌子上与同伴说话，皮埃尔看到她苗条娇小的身材，不由得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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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珍妮特。”艾卡德向红发女子打招呼。他和皮埃尔走到桌前，就像两个到吧台买酒的人。皮埃尔面带微笑，注视着珍妮特—也许不太礼貌，他如此想到，不过实在情不自禁。珍妮特抬起头来，迷人的蓝色眼睛看着皮埃尔。皮埃尔的双手垂在两侧，紧张地微微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拇指和食指使劲捏搓着，以求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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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让。”珍妮特向艾卡德说道，却并未转移目光。她露齿而笑，一副调笑的神态。“你带来的这位帅小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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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智慧的旋风，”艾卡德说道，摊手示向皮埃尔，“一马当先的骑手，一个有着画家之灵魂和酒神之心的潇洒的狂人。珍妮特，这是一位绝望的仰慕者，你若不施青眼，他都不愿再吸入下一口空气。”皮埃尔也配合着艾卡德的夸张表演，向珍妮特深深鞠了一躬。只听艾卡德继续说道：“请允许我向你介绍—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斗胆引荐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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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特伸出手来，皮埃尔优雅地接过来，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她的皮肤又软又暖。施礼完毕，她却扣住了他的手指，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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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有些夸大其词了。”皮埃尔说道，“但他说你令我神魂颠倒，这是真真切切的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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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特大笑起来，然后将两位女伴向他们做了介绍。接着，三位女士挤了挤，给皮埃尔和艾卡德让出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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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看到，珍妮特带在身边的是一个小速写本，上面画着黑猫夜总会的老板罗道尔夫·萨利（Rodolphe Salis），他长胡子的下巴歪在一边，漂亮的鼻子画得出奇的大，很好地抓住了人物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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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常来这里了，让。”珍妮特说，“但是《喧闹》180约稿，让画一幅罗道尔夫的漫画，所以我就过来观察一下，再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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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你早就动笔了啊。”艾卡德说道，指了指她的速写本。她迅速将其拿起来，放到了一边。“你最近都去哪儿了？我知道你忙得跟街垒里的红贝雷帽181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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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特又笑了起来。“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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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画的人物，最近看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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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加罗报》总是要新素材。”珍妮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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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这时说道：“听让说，政治漫画是你的专长，艺术是其次。”他怀疑珍妮特是否还记得二人在沙龙上初次见面时的情形，想开口问，却又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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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作家、诗人、画家容易交到朋友，所以，对待他们不能像对待共和党人一样无情。”珍妮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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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用笔如用刀，刀刀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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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刀了，”珍妮特大声说道，以使艾卡德也能听见。“我好像记得，你们俩去年为公主表演过一个好节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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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节目，女士。”艾卡德说道，故作神秘地凑向另两位女士。“我是真要杀他，”说着，他伸出胳膊，模仿了一个刺剑的动作，“要不是皮埃尔剑术高超，他的命早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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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特听言转向皮埃尔，微笑着柔声问道：“那么，大剑师不表演节目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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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舞曲换成了一首慢节奏的音乐，皮埃尔灵机一动，说：“啊，也会偶尔跳跳舞。不知可有荣幸与您共舞一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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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约会时我从不跳舞。”珍妮特说，“但是，多跟诗人和男爵待一会儿倒是不错。先生们，我有点饿了，咱们找个安静点的餐馆，彼此熟悉一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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