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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面，还有个来自奥地利的年轻公主，名叫贝尔塔·冯·苏特纳。我想你能把她牵制住，不让她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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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真周到。你是在利用我的贵族身份吧。不过我想，关于雕像的象征意义，你也许需要我的一些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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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只要你别被公主分了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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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很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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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漂亮，不过，你不是喜欢珍妮特那种类型吗，就我了解的情况，公主颇有学识，并且热心于和平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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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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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其实说起来倒是有点讽刺。她为阿尔弗雷德·诺贝尔227工作，就是那位‘炸药先生’，可她却成了和平运动中的一个公众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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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西蒙认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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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进嘉热戈捷公司大门，二人下了车。他们站在两排建筑物中间的路上，右边一排是铁皮矮屋顶的车间，左边一排是砖混结构的房子，房子上支着熔炉的烟囱，有几根烟囱正突突地向空中喷着浓烟。地面上、门廊里、窗台上都铺着一层金属粉末和黑色烟灰。他们前面，路的尽头，是一个高顶的棚子，棚子里面是个空旷的院子——两年前，自由女神像就立在这个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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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长头发、络腮胡、矮墩墩的男子从车间最后一扇门里走出来，身上穿着灰泥斑驳的工作服。他朝顾拜旦二人这边望过来，高声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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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弗雷德里克！”艾卡德也朝他喊道，挥了挥手。在他来到身边时，又握了握他那满是石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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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跟着弗雷德里克进了车间。灰暗的车间里混乱嘈杂，石膏块、金属、木头遍地都是。工作台前、空地上，一群身着脏兮兮工作服的工人正挽着袖子捶打、撬拨、锯削、折弯、拧螺丝、安装部件。顾拜旦看到，在车间远端地面上的一堆残骸中间，放着自由女神像手臂的石膏模型，就是手持火炬的那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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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里克此时已经走上一段短楼梯，走进一个明亮的房间里，房间的后墙处装有窗户。顾拜旦和艾卡德跟着进了房间。这间工作室非常大，房间中央是一张齐腰的大桌子，桌子上放着很多图纸，图纸上画的都是雕塑、门、金属部件。房间里还七零八碎地放着一些半成品，都是黏土做的有底座的半身像。顾拜旦看了看，认不出雕像的原型是谁，正想开口发问，却听得弗雷德里克说道：“这边来，先生们。”说着就带着二人穿过后墙处的走廊，走下一段楼梯，进入一个大房间里。与刚才的工作室相比，这个房间要高雅很多，高高的天花板上挂着枝形吊灯，一室通明。这个房间是个展厅，里面摆着那个9英尺高的自由女神像，她站在大理石基座上，通体都是铜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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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用来筹款的地方，”弗雷德里克解释道，“在这样一个私密环境里，这样大小的复制品很有吸引力。”说完他便闭口不语，让二人欣赏周围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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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四下看去，房间里满是奢华的家具，墙上是宽大的磨砂拱窗，窗上挂的是厚厚的金色窗帘。淡黄粉色的墙上镶着护墙板，墙上挂着很多画，画的都是这家铸造厂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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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欢快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顾拜旦和艾卡德转过身来，只见一位女士从楼梯处走进屋里。“外面都是尘灰，这里倒是令人惊讶呢。”她提着裙摆走下楼梯，裙摆随步伐轻轻荡漾。她身着一件黑色纽扣外衣，里面是白色荷叶领衬衫。令顾拜旦惊讶的是，她头上戴着一顶女式小礼帽，样式跟他的一模一样，可谓“情侣帽”。这位女士40岁左右，身材矮壮，很是强健。顾拜旦脱帽行礼，艾卡德鞠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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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步上前，弗雷德里克托起她的手，行吻手礼，然后为在场三人做介绍。“这位是冯·苏特纳男爵夫人。”他说道。听到这个头衔，顾拜旦有些惊讶，因为艾卡德先前说她是位公主。顾拜旦瞅了艾卡德一眼，却见他正咧嘴窃笑—这家伙又在拿贵族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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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诗人让·艾卡德；这位是他的朋友，名叫—”弗雷德里克高调地挥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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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艾卡德抢先说道。二人分别上前，抬起她戴着手套的手，行吻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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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很荣幸能与你们在这尊非凡的和平女神像面前会面。”听言，诸人均转身看着自由女神像。只听她继续说道：“弗雷德里克，相信我们三人一样，都对你这个杰作背后的灵感来源极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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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几年前我曾有机会跟珍妮特·蒙田登上这尊雕像。”顾拜旦说道，“若能亲耳听你讲述此事，我深感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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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珍妮特还好吗？”弗雷德里克问道，“你们没带她一起来，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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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把你的问候带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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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让，”弗雷德里克说道，“我首先说说创意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选定一个代表自由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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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30分钟的时间里，弗雷德里克一段精心炮制、久经考验的讲述令三人如痴如醉，期间穿插着停顿和手势，一是增加感染力，二是引得三人的目光在雕像身上一个又一个象征元素上流连忘返。这段解说词，他大概已经讲过一百多遍，对象有各国大使、艺术专业学生，以及慕名而来的记者。而顾拜旦发现，虽然已是陈词滥调，但其感染力和鼓舞力丝毫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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