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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整理完，不好说。”顾拜旦耸了耸肩膀，显然对现状已泰然处之。他微微一笑，说，“弗朗西斯，咱们得逐一查对记录。两个老图书馆理员又有活干了。”圣克莱尔知道二人已在奥林匹克文档整理工作上浸淫多年，他们最终会将问题解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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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整理好的，”梅斯里说道，“男爵夫人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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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顾拜旦答道，“现在先别去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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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皮埃尔，”梅斯里说，“我得回学校去了，晚点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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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叶拥抱了顾拜旦一下，又与圣克莱尔吻别，悄声在他耳边说道：“我想要德福勒店里那个画框，用来放皮埃尔的肖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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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将椅子上的文件搬走，请圣克莱尔坐在他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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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好吗？”圣克莱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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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抬起头来，目露疲态，双肩塌落。“真是永无宁日啊，对吧，雅克？猫总是要挠人的，一有机会就伤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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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知道，顾拜旦说的是他的妻子。虽然他尚未读过顾拜旦的日记，但梅斯里曾跟他说过，在私底下，顾拜旦将妻子称作“猫”，将女儿称作“鸟”。“她是生我的气，”圣克莱尔说道，“她担心我会写您儿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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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摇了摇头，弯腰捡起一份文件。“这不是生气的事，雅克。也不是因为你，我的朋友。是我。”他无奈地说道，“在大多数婚姻中，爱恨就在一线之间。多年的艰苦辛酸和怒目恶语，已经再也找不到爱的情谊了。那只猫恨我，恨得根深蒂固。她怪我，说我把家业都败光了。我们眼下的生活都是演出来的，奥运的名声是我们仅有的颜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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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顾拜旦眉眼低垂，一言不发。在这黯然的时刻，圣克莱尔也无语相劝。他伸出手，搭在顾拜旦的肩上，轻轻捏了两下以示安慰，任这沉默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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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拿起一份文件，看了看，将其递给圣克莱尔。圣克莱尔接过文件，倚在椅背上读着。这是1894年6月索邦大会的大纲，就在这次大会上，顾拜旦成功复兴了奥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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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讽刺，这竟然是她要扔掉的东西。”顾拜旦说道，“这是奥林匹克运动巅峰时刻的记录。我猜，很少有人会在回顾一生的时候想起这辈子有什么巅峰时刻。可是，在皮埃尔·德·顾拜旦的一生中，这次大会就是这样的时刻。亲爱的玛丽·罗赞，她也曾是个离经叛道的人，曾跟我并肩站在这个大竞技场上，一同迎接新世界的到来。可现在，在她看来，那一时刻要扔进垃圾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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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她不是真的要扔掉这些东西。”圣克莱尔出言相劝，却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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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让儿子恢复如初，她什么都做得出来。那孩子小时候是她的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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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回事，皮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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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说吧，”顾拜旦叹了口气，继续翻看箱子里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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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觉得最好让顾拜旦独自整理这些文件，于是便说道：“咱们休息一两天吧。我想借这个时间好好看看威廉·密里根·斯隆的文档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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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听言抬起头来，“谢谢你，雅克。”他简单答道，“如此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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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传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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