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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雅克。”年老的饭店老板将手搭在圣克莱尔的肩上，分外沉重。“弗朗西斯说，他看见皮埃尔不划了，接着就伏倒了。我也是刚刚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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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抬起过吗？”圣克莱尔吓坏了，他想一头扎进水里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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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没什么事。看，弗朗西斯就到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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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岸上看着，只见梅斯里将小艇掉头，与顾拜旦的小艇头对头，这样就与顾拜旦面对面了。梅斯里将小艇划到与顾拜旦一臂的距离，一把扔掉船桨，伸手将两艘小艇拉在一起，接着一只脚迈过船舷，以稳住两艘小艇，然后将顾拜旦扶正坐姿。顾拜旦的脑袋无力地垂在胸前，好像微微抬起了头，与梅斯里说了几句话。梅斯里急匆匆地将顾拜旦放倒，将两艘小艇头尾绑在一起，朝岸边划来，顾拜旦的小艇则被绳子拖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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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岸边已集结了一群围观的人。圣克莱尔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用力拖住梅斯里和顾拜旦的小艇。埃米尔·德鲁特和另外几个人则拉住船头，将他们拖到岸上。顾拜旦被人从船里抬了出来。经过圣克莱尔身边时，二人四目相接。顾拜旦的嘴歪向一边，想对他说话。圣克莱尔从水里走出来，背上背包，紧跟在梅斯里身后。梅斯里则指挥着四位男士架起胳膊，将顾拜旦抬上了梅斯里的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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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我先送他去医院，一检查完身体我就给你打电话。”梅斯里对圣克莱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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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到家的时候，朱丽叶正要出门去画室。圣克莱尔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把她吓了一跳。朱丽叶宽慰了他几句，可一点儿用都没有。她只好与他吻别，去了画室。圣克莱尔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坐在阳台上，为下面几个月的访谈列计划，还喝了一瓶酒。每时每刻，他都盼着电话铃声响起。阳台上的落地门开着，这样他就能在电话响起时立刻冲过去。可从下午到黄昏，电话一点动静都没有。朱丽叶回来了，她在他身边坐下，看着日薄西山，阿尔卑斯山顶上的天空布满红、粉、橙色的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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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把注意力放在传记上面，他回想着上次与顾拜旦访谈的内容，盼着万万不可就此断了线索。“1890年和1891年，皮埃尔结识了两位挚友……”他一边想，一边不自觉地说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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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叶接过话茬，轻声说道：“我猜，是两个新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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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布鲁克斯和迪东……我们打算下次访谈时说说这两人的事。他想让我详细了解他们俩所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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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在说到早期的几届奥运会时，他曾提到过布鲁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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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记得……是你给他画像的时候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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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从这里开始继续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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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圣克莱尔答道，却没有再说话。这时电话响了，他一跃而起，去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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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是脑卒中，但不严重，现在的说法是轻微脑中风。”梅斯里说道。电话里有微弱的电流声，嗡嗡嘤嘤地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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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卒中？很严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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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病人身上，是挺严重的。这取决于中风的程度。皮埃尔的恢复能力很好，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受了影响，三个小时没能说话，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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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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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午我再给你打电话。我想，明天下午你就能来探望他了。男爵夫人和蕾妮已经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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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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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过来以后再说吧。他刚才说想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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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要在医院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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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住几天吧，这样便于观察他的康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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