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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31 顾拜旦和国际奥委会的同事在布列塔尼大酒店召开本届奥运会前的最后一次会议。维凯拉斯因组委会事务缠身未能参会。会上,大家特意谈到了开幕式的观众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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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33 “维凯拉斯说票已售罄,还说这是希腊历史上单场人数最多的活动。” 古斯-亚尔科夫斯基说道。顾拜旦一听,心都要跳出喉咙眼了,他想振臂欢呼,却强压着兴奋之情。一想到其盛大场面,他就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如果首届奥运会的观众人数能创纪录,那么第二届应该会更好。就在今天,他所有的梦想和计划都将在希腊神话之地得到验证。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能知道自己的设想有多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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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35 这时玛丽走到桌前,说道:“从我们来到雅典,每天都看到大街上人山人海。”玛丽今天穿着粉色裙子,头戴白色羽饰礼帽,艳若桃李。顾拜旦起身亲了亲玛丽的脸颊。玛丽与顾拜旦的同事一一打过招呼,顾拜旦请她也在桌前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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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37 当时雅典有7万人口,南面的比雷埃夫斯港口有4万人。整个上午,从比雷埃夫斯来的火车载满观众抵达雅典车站。而雅典城中,几乎每个人都在向体育场进发。宪法广场周围的街道上人流攒动,男士大都身着深色双排扣大衣,女士则身穿各色礼裙,打着阳伞。顾拜旦能看出来,他的几位同事已经迫不及待想加入人潮之中,而他也已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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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39 顾拜旦从维凯拉斯那里得知了王室成员的日程安排。尽管受到排挤,但他想让国际奥委会的委员们加入到官方代表团中,随国王一同进场。“乔治国王一行将在下午3点左右抵达体育场正门前的广场,”顾拜旦说道,“咱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先检查一下最后的准备情况,再到那里迎接王室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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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41 “我想现在就赶过去,”凯姆尼说道,“我急着要去看看我们国家队的队员,要保证他们把心放在比赛上,别跟前几天似的满街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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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43 “好吧,”顾拜旦说道,“咱们这就动身去体育场。请大家注意观察,认真记录此次奥运会的组织工作。比赛结束后我们要写一份详细的总结报告,我需要在座各位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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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45 说罢,他转身面向玛丽,请她挽着自己的胳膊,说道:“夫人,下面咱们就要走进历史了。”看到玛丽今天心情不错,他也很高兴。于是大家便出发了,6位国际奥委会委员向首届现代奥运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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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47 他们加入人流中,穿过宪法广场。乐队们争相演奏着节庆的乐曲,音符在天地之间回荡。顾拜旦一行一边享受着公众的表演,一边经过议会大厦前的台阶,又在国家公园春日里的枝丫下走过,沿着一条宽路,与数百位希腊人及国外观众一同向体育场走去。他们经过扎皮翁公园(Zappeion Park),绕过扎皮翁宫,这时队伍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每走一步,顾拜旦就越发确定:他的设想、判断、决定,绝大部分都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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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49 众人来到体育场正门外的广场上,只见人群中随处可见士兵的身影。他们或是挡住拥挤的人群,让贵宾的马车通过(此次奥运会上,只有贵宾可以乘马车入场),或是在门口检票,或是为观众指示座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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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51 “把军队派来协助工作,真是太聪明了。”顾拜旦对格布哈特说道,“王储的筹措能力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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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53 “是的,这个办法很好。他们既能当工作人员,又能维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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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55 凯姆尼急着去找自己的队员,就加快了脚步,可顾拜旦又把他叫了回来。顾拜旦指着体育场的入口,对大家说道:“先生们,咱们2:45准时在阿韦洛夫的雕像下面集合。不要迟到。我想让王室看看,咱们也到场祝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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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59 约定时间到了。巴尔克是最后一个赶回来的,不过也未迟到。士兵们早已为王室的马车清理好街道。顾拜旦听到视野之外传来欢呼声,从其方位和音量大小来判断,贵宾正在接近。一位指挥的上尉向手下的士兵简明扼要地介绍了贵宾的行进安排,随后士兵将在场宾客排成几排长长的迎宾队伍,一直通向体育场入口。顾拜旦带着国际奥委会的同事走到迎宾队列前面,刚要走到上尉身前,提姆利昂·费利蒙却突然出现在顾拜旦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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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61 “上尉,”费利蒙冷冷地看了顾拜旦一眼,对上尉说道,“这几位先生是带领国家队来参赛的,把他们安排到队伍最后面。”说着,他伸手指了一下,顾拜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他所指的是大门远端的一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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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63 上尉迈步上前,对顾拜旦等人说道:“请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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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65 “天啊!”玛丽简直不敢置信。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听从军官的安排。顾拜旦也朝她使了个眼色,玛丽闭口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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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67 此时传来马蹄的嘚嘚声,八匹白马拉着国王的马车缓缓驶来,迎宾队伍发出一阵欢呼。国王的马车真是华美,顾拜旦如此想道,只见马车遍身金色珐琅,车门上饰有王室盾徽。国王的马车后面,跟着六驾马车,那是国王的随从人员。国王、王后、王储在车厢里起身向两侧的迎宾队伍挥手致意,广场上的欢呼喝彩声响彻云霄。王室一行下了马车,在国王带领下沿着迎宾队伍向体育场正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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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69 最后他们来到国际奥委会诸人身前。国王是第一个走到顾拜旦身前的,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向他微微点头,扬了扬嘴角算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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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71 “陛下,祝贺您的伟大—”不等顾拜旦说完恭维之词,国王就移步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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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73 接着来到顾拜旦身前的,是王储康斯坦丁。他紧紧握着顾拜旦的手,直视他的双眼,眼神带着深意,似是在请求顾拜旦的理解。顾拜旦对他说了同样的恭维之词。然而,当王储经过玛丽身前时,他注意到她的脸上再次布满失望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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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75 这时音乐响起,王室入场式开始了。国王与王后向体育场正门走去,身后跟着一众随从。费利蒙指挥着士兵,按照希腊传统为进场队伍排序。跟在王室成员之后的,是政府的部长、外交官、议员,以及希腊各地的政府官员;排在他们后面的,是军官和神职人员;随后是本届奥运会的组委会成员,维凯拉斯就身在其中;再后面,才是国际奥委会的委员,与众多不知名的国际组织代表、新闻界代表等组成一个方队。在队伍中,顾拜旦看到了乌格斯·勒鲁(Hugues Le Roux)。此人是巴黎《费加罗报》的专栏作家,他对顾拜旦及奥运设想极不友好。而这样一个人竟然排在了他前面5排的位置,顾拜旦觉得很是屈辱。士兵们在入口处排成漏斗形队列,让迎宾队伍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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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77 大家走进大门,在那么一瞬间,顾拜旦感觉到一阵自豪;因为他注意到,他们6位国际奥委会的委员步调一致,排成一行走进体育场,尽管无人知晓,但他们才是是整个行进队伍中真正的主角。似乎是受到了巴尔克一身军装的感染,他们气宇轩昂地迈着步子,心知自己这几个人才是眼下这一辉煌时刻的最大功臣。接着他抬眼看到看台上国王的白色大理石王座,裹着红缎,摆着靠垫,忍不住想道,他那初具羽翼的国际奥委会至少与王室一样,在那王座上占有一席之地。但他还是收敛心神,挥走杂乱的思绪,看着眼前的成就,他告诉自己,首届现代奥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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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479 顾拜旦跟在玛丽身后登上看台,轻托着她的手肘以做指引。玛丽一步步迈上去,裙摆轻轻扫过看台的台阶。她停下来看了看王室的看台,顾拜旦轻推着她继续前行。他知道,王室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他们打招呼,他也知道这份屈辱对玛丽比对自己的影响更大。他们经过贵宾席,终于来到地方长官所坐的看台处,又蹭着诸位公务员和官僚的膝盖往里走,期间不断向人道歉,最后才挤进一群籍籍无名的观众之间。顾拜旦强作笑颜,向其中几人表示感谢。他知道,奥运会的成功举办离不开这些志愿者的工作,他们都在活动组织中出了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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