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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亚历山大派帕美尼翁率领辎重部队、塞萨利骑兵和所有的重装部队走南部的主干道，而他自己则带着一支轻装灵活的突击纵队，翻过山岭，去对付阿里奥巴扎涅斯。经过五天的艰苦行军，这支军队来到了苏西亚关。最初通过直接进攻夺取城墙的企图落空了，而且损失不小。阿里奥巴扎涅斯在城墙上架设了弩炮；而士兵则从峡谷陡峭的突出位置滚下大石块，并朝马其顿军队倾泻利箭和标枪。亚历山大的军队伤亡惨重，被迫撤退。不过，在突袭当中他抓到了一些俘虏，其中有一个是本地的牧人，他自愿带他去走一条极为艰难的山路，这条路可以使他绕到阿里奥巴扎涅斯的背后。国王让克拉特洛斯留守峡谷的入口，并给他配备了 500 名骑兵和两个方阵兵团。为了迷惑敌人，他还要保持正常的营火数量。当听到亚历山大的号角时，他就向城墙发动进攻。这样一来，阿里奥巴扎涅斯将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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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山路只有 12 英里，但亚历山大的突击队花了一天两夜的时间才走完这段险路。就在第三天的黎明之前，他们到达了目的地。他们悄悄杀掉了两名哨兵，接着吹响号角，于是严阵以待的克拉特洛斯立即向城墙发起正面强攻。与此同时，亚历山大及其士兵从阿里奥巴扎涅斯的营地后方的崖边冲了下来。波斯人发现自己遭到夹击，便试图爬上峡谷的两侧逃走。亚历山大预料到了这点，他在峡谷顶上安排了一支 3000 多人的部队。多数逃兵都在随后的肉搏战中被杀：这大概会是一场恐怖的大屠杀。只有阿里奥巴扎涅斯以及仅仅 700 名骑兵成功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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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亚历山大的部队通过了苏西亚关，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并不好走。一路上到处都是沟壑和水流，而且常常被厚厚的积雪遮住道路。就在这时，波斯波利斯的驻军指挥官提里达特斯（Tiridates）派来一位信使。信使说，提里达特斯愿意投降，但提醒亚历山大及其军队必须速速赶来，否则居民们可能会在撤离之前洗劫王室的金库。亚历山立刻行动。他一边命令步兵尽可能快地跟上，一边率领骑兵立即出发。他星夜兼程，在黎明时分到达了阿拉克塞斯河。河上没有桥（也可能被人拆毁了）。于是，国王及其士兵采取了简单的应急方法，他们拆了附近的一个村庄，用从房子上拆下来的木材和料石以最短的时间建造了一座桥，然后他们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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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河后不久，他们遇到了第一个代表团。不过，这些衣衫褴褛的代表不同于此前亚历山大所接待的既文雅又趋炎附势的通敌者。他们的欢迎和哀求表明他们是希腊人：大部分已是中年甚至更老，可能是当年站错队反对阿尔塔薛西斯·奥科斯的雇佣兵（参见上文第 51—52 页）。他们变成这副可怜的鬼样，显然是因为受过可怕的摧残。他们的耳朵和鼻子被全部割掉，这是典型的波斯刑罚。一些人缺了胳膊，另一些则少了腿。此外，他们的前额还烙上了印。狄奥多罗斯说：“这些人都有技术或者手艺，在传授技术方面都有不小的贡献；结果，他们肢体的其他部分被人截去，而只留下那些对他们的职业至关重要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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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亚历山大表示会把他们遣送回国的。不过经过一番讨论，这些人说他们宁愿留下来，组建一个单独的社区。要是回到希腊，他们就会被孤立起来，变成人们可怜的对象和社会的弃民。在这里，即便身处不幸之中，他们至少还有同伴可以相互照应。国王很赞赏他们的选择，给他们提供了当小农所需要的所有东西——耕牛、种子、绵羊和资金补助，并永久免除了他们的赋税。当地政府直接负责他们的安全和福利。9我们不必怀疑这件轶闻的真实性，因为除阿里安以外，我们的主要史料来源都详细叙述了这件事。同时，亚历山大必定也会看到、而且也强调了这件事的宣传价值，它正好可以用来为他随后在波斯波利斯的所作所为做辩解。如果是作为——至少部分作为——对当年波斯人对希腊人所犯暴行的报复，那么有组织地洗劫和烧毁帕尔萨⑤ 的圣殿看起来还算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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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 330 年 1 月 31 日，亚历山大进入了波斯波利斯。这座城市是阿契美尼德国王的传统陵邑所在地，也是他们所积聚财宝的储藏地，还是整个帝国的宗教中心（故而不受一般总督的管辖）。每年 4 月，庄严的阿基图新年庆典会在此举行；在此期间，波斯大王会经历一次仪式性的受难——浮雕上刻画了他与丑陋的死亡恶魔搏斗的场景——然后获得胜利，他的王权得到更迭，人们庆祝他成为阿胡拉·马兹达在人间的代表。实际上，波斯波利斯是一座圣城，类似于麦加或耶路撒冷，有着丰富的庄重的宗教关联。亚历山大如果仍想根据传统惯例，在波斯贵族和玛哥斯僧的祭司阶层的支持下继承阿契美尼德王位，那么比起其他城市，他就更应该恭敬有礼地对待这座城市。稍有差池都有可能会引起那些他最需要进行安抚的人的永久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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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迹象表明，当亚历山大到达波斯波利斯时，他对说服伊朗精英支持他继承王位一事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他没有料到，纯粹宗教或意识形态上的对立竟能引起如此顽固的对抗——在这方面，他固有的务实本性蒙蔽了他的双眼。许多伊朗贵族是一心想要合作的：任何国家都不缺政治投机分子。但承认亚历山大是阿胡拉·马兹达所挑选者则是另一回事。我们知道玛哥斯僧曾散布对他不利的言论，10这些言论正好与大流士在高加美拉之战前的演说相呼应。对他们来说，亚历山大和野蛮的马其顿军队都是“长着愤怒种族的蓬乱头发的恶魔”。⑥ 在《但以理书》中也有类似的态度，在书中马其顿帝国被形容成野兽，“甚是可怕，极其强壮，大有力量，有大铁牙，吞吃嚼碎，所剩下的用脚践踏”（第 7 章第 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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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份西比林神谕更是明白无误地把亚历山大描述成一个不敬神的、暴力的外来篡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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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一个不信神的人将会来到富饶的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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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上披着紫色的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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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野、专制，而且暴戾。他会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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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闪电一样的大火，整个亚洲将受到罪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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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役，大屠杀的鲜血将会浸透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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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伊索斯之战以来，亚历山大一直在试图改变这种形像，但收效甚微：血洗提尔城之类的事件更是印证了这种形象。军中的不满情绪、阿吉斯的暴动以及这种最糟糕的道德上顽固而无形的敌对氛围，都在不断地刺激着他原本就十分暴躁的脾气。甚至他对大流士的女眷所表现出来的友好姿态，最后也以失败告终。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尽管提里达特斯已经正式投降，但他还是纵容军队洗劫了整个波斯波利斯——除了宫殿和城堡，因为那里是大流士财宝的所在地。既然他不能屈服，那么就选择毁灭。如果阿契美尼德的王位不属于他，那他就以武力硬抢，让自己变成一只连玛哥斯僧也不敢预言的可怕的“愤怒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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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对将领们发表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讲，怒斥波斯人对希腊所犯下的罪行——此时，路遇伤残的希腊雇佣兵一事显然可以派上用场——而且把波斯波利斯说成是“亚洲最令人憎恶的城市”。马其顿军队不需要更多的鼓励。他们上一次纵情享受强奸与抢劫之乐还是在加沙。自那以后，特别是在巴比伦和苏萨，亚历山大的安抚政策都严厉地约束着他们。现在，缰绳一松，他们立马全都疯狂了起来。国王允许他们杀掉他们所遇到的所有成年男子，只要“他们觉得这对他是有利的”。现在，他大概意图通过纯粹的恐怖政策来确保波斯人的顺从。不过，他也是在给疲惫不堪的军队放个假，而后将率领他们踏上一条漫长而艰辛的征程，去前往东部的行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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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下来，马其顿军队纵情地劫掠和破坏。每一个私人住处都放满了金银饰品、华美的挂毯和漂亮的嵌花家具。大量的无价艺术品被人打碎，以便相互争夺的劫掠者可以分得上面装饰的贵金属和珠宝。打斗经常发生，那些积聚了特别多的战利品的人常常被嫉妒的争夺者杀死。没有人想要俘虏，因为值不了几个钱，而且许多人为保全自己免受悲惨的侮辱，纷纷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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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间，亚历山大正忙着查看皇室金库，那里贮藏着多年积累、不下 120000 塔兰特的资产，可以一直追溯到居鲁士大帝时期。波斯大王的卧室里还有 8000 塔兰特的黄金，还有镶有珠宝的黄金藤条；亚历山大肯定知道，这个藤条乃生命之树的象征，代表着“在阿胡拉·马兹达佑护下阿契美尼德统治的合法而正当的赓续”。现在，这巨额的财富正好可以用来支持亚历山大继续往东征服。部分财宝他随军带走，其余多数则转运到苏萨，最后又从那里运到了埃克巴塔那。为了这次转运，人们从苏萨和巴比伦调来了所有的役畜，包括不下 3000 头的亚洲骆驼。换算成 1913 年的英镑，这些金银大概价值 44000000 英镑，相当于公元前 5 世纪全盛时期的雅典帝国将近 300 年的国家收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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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亚历山大的霸权有了保障。他耀武扬威地行进在寒冷的冬雪之中，朝着大流士那摇摇欲坠的帝国的核心和神经中枢前进。扎格罗斯山已经干净利落地绕过去了，而波斯波利斯的陷落则打开了通往埃克巴塔那的道路。同样，根据先前的情况，任何从情理考虑的人都可以推断亚历山大下一步会做什么，亦即往北直扑，不惜一切代价去抓住大流士，从而结束这场久拖不决的波斯战役。但事实又一次证明，亚历山大的行动完全不可预知。他一直到公元前 330 年的 5 月末或 6 月初才离开波斯波利斯。那一阵子天气宜人，他经常外出打猎。亚历山大访问过北边 50 英里远的波斯旧都帕萨尔加德（他刚一到达，该城就投降了，又给他奉上了 6000 塔兰特的钱财），参观了居鲁士大帝的陵墓。他仍旧把巨额的礼物赏赐给朋友，这一做法不仅招来了奥林匹娅斯的警告，还有与之合作的波斯人的劝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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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亚历山大给人留下的印象无疑就是他在消磨时间。但为什么呢？尽管埃克巴塔那有 500 英里之远，但去往那里的路线沿着一个河谷，这片区域大部分土地都相当肥沃：他如此耐心地等待，不大可能是为了等庄稼成熟。那么，他拖延如此之久，会是出于什么原因呢？（毕竟普鲁塔克所做的四个月的估计看起来没错。）最近有人提出，13公元前 331/330 年的整个冬天，亚历山大与欧洲的联系完全中断了；在知道希腊反叛的结果之前他不敢前进，他的援军甚至都不确定他是在埃克巴塔那还是在波斯波利斯。对任何称职的统帅来说，这恐怕不是什么恭维，更不用说亚历山大了，他向来十分重视良好的通讯和情报。去年 9 月，阿吉斯就已经死了，而波斯波利斯一直到 1 月末才陷落。一定的延误是可能的，但即便与希腊的陆上通讯被切断了（这点现在还无法确定），亚历山大也仍控制着整个的东地中海。很难想象，安提帕特胜利的消息会在 2 月份之后才传到他那里，实际应该快得多，可能 12 月中旬就已经送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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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可能使他在波斯波利斯一直留到 4 月份之后的原因是：波斯的新年庆典。他已经向伊朗的臣民们表明，他不是一个可轻易糊弄的人：对波斯波利斯的洗劫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不过，马其顿军队肆意破坏的行为也得到了小心的控制。宫殿和神庙、大会堂（apadana），以及构成城市精神中心、建立在广阔台地上背靠拉美特山的整个建筑群，无一受到损毁。换句话说，新年庆典仍然可以举行。亚历山大觉得，经过此番教训，这些骄傲的贵族和祭司或许会改变主意。甚至现在人们的理智占了上风，而他亚历山大将会以恰当的礼仪，被宣布为阿胡拉·马兹达在人间的代表。这种认可所产生的心理效应将是不可估量的，它的影响将会深入到帝国最遥远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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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不仅仅是政治宣传的问题。亚历山大发现，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个对自己的宗教（包括波斯大王所具有的神性）十分严肃的民族。如果说在这一棘手的问题上曾有过谈判，那这些谈判也很快就破裂了。时间从 3 月进入 4 月，随后情况很快明朗：当年波斯波利斯没有游行队伍，没有王权的仪式性更迭。大约在 4 月 20 日，亚历山大终于放弃了希望。在决定下一步要做什么时，他率军深入山区，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平定这个行省（这是他在紧张时最喜欢的放松方式之一，在赫淮斯提翁死后他也有类似的反应［参见下文第 467—468 页］）。他的征讨对象包括一群披发的穴居人，他们的妇女乃是出色的投手。此时春雨已经开始下了，马其顿军队在雪泥和雨夹雪中大吃苦头，特别是在高海拔地区。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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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月底，亚历山大回到波斯波利斯，他最后下定决心，必须摧毁这座城市。它象征着阿契美尼德王朝几个世纪的统治：一旦亚历山大继续向东征伐，这座城市显然会变成民族抵抗运动的一个集结点，既有宗教意义，也有政治意义。它巨大的檐壁、宫殿以及燔祭坛包含着某种马其顿征服者所难以有效应对的东西：一种纯粹精神性和意识形态上的对抗。当面对旁遮普的婆罗门时，他还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参见下文第 42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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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亚历山大把计划告诉帕美尼翁时，对方直言不讳地回答说，国王要是摧毁了自己的财产，那国王就是个傻子（这位老帅无疑想起了，当初在小亚细亚登陆时亚历山大本人对军队就是这么说的）。他也不可能单凭征服和破坏而使伊朗人屈服。既然亚历山大已经无法通过其他途径使伊朗人屈服，那么他只能重申，焚毁波斯波利斯乃是为了报复薛西斯对希腊神庙的破坏。这一次，阿里安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说：“在我看来，这是一项错误的政策。”虽然对国王的动机有不同的意见，但不同时代的学者们大都认可阿里安的判断（通常还会批判这是赤裸裸的野蛮行径）。毋庸置疑的是，这样的行动最终消除了亚历山大通过和平方式使自己成为合法的阿契美尼德成员的任何可能性。同时，这还促使东部行省顽抗到底。因此，许多人倾向于认为宫殿着火只是一次酒后狂欢的意外，并很快就为此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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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历史（或传说）流传下来的说法，现在也没有别的证据能够予以反驳。这个场景就是非常有名。亚历山大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宴会，在宴会上喝得大醉。托勒密的情人泰伊斯（Thaïs）以雅典人的身份说，要是把薛西斯的宫殿烧了那该多痛快啊——当然，这样一来就把祸首的责任从亚历山大身上移走了。火把点燃了，一队摇摇晃晃、头戴花环的队伍在长笛和管乐的伴奏中开始行进。当来到宫殿大门时，这群狂欢者一时有点犹豫不决。有个细心的好事者大声喊道，只有亚历山大才有资格干这事。于是，国王借着酒劲扔出了第一个火把——或许他还很高兴自己又一次成为了希腊的守护者，这个角色他已经越来越不屑一顾了。火势立即蔓延开来，吞噬了华丽的挂毯，爬上了干燥的雪松木横梁。匆忙带着水桶赶来的守卫反而停下来观火取乐。很快，整片庭院都陷于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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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蓄意的纵火还是酒后的意外？前者明显更有可能。就像在忒拜、提尔和加沙时那样，当亚历山大的王权意志受挫时，他的判断力就容易受到遮蔽，并由此生发最疯狂的报复。他很可能有一天会后悔，因为这意味着他将来对波斯帝国的控制将完全依赖强权政治。但是，他想要并且第一个动手摧毁波斯波利斯一事，看起来也几乎是肯定的。这跟他的性格和人生经历的其他许多方面都非常相符。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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