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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所有船只扬起了风帆,但由于没有可靠的地图指路,舰队面临着在浅滩搁浅的危险。这些浅滩由暗礁或露出水面的沙滩构成,隐藏在浅水区的水下很难被人发现,“维多利亚号”就因此搁浅过好几次。任何船员都害怕撞上浅滩,如果船只在行进过程中发生剧烈抖动,船员们会惶恐不安,甚至沮丧地放声大哭。如果浅滩有很多岩石,那么船体就可能会被切成两半后沉没;而如果浅滩有很多沙子,或者被海草所覆盖,那么船只就有可能被牢牢缠住。为了把尾舵的海草清理掉,少数会游泳的船员必须冒着鲨鱼出没的危险潜到船只下面,徒手将海草拔掉。他们要长时间在水下憋气,随时可能窒息。对于搁浅船只而言,潮汐至关重要。海水涨潮时,它便可全身而退。如果正好遇上退潮,船只就会被困在浅滩上,无法动弹。每次遇到搁浅,“维多利亚号”都是利用潮汐全身而退。尽管有可能再也看不到陆地或海峡,但麦哲伦为了找到更深的水域,最终还是决定带领舰队远离海岸和浅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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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南行,麦哲伦就越担心自己错过了海峡。1520年2月23日,他重走了一部分路线。24日,舰队到达阿根廷沿海的圣马蒂亚斯湾(San Matias Gulf),那里有宽阔的入海口。在麦哲伦看来,与拉普拉塔河相比,圣马蒂亚斯湾更有可能通往海峡,因为那里的海水更深、更蓝,也更寒冷。船员们也许看到了鲸,因为那里是南露脊鲸(6)(Southern Right Whale)的主要繁殖区。如果他们靠近陆地航行的话,也许能看到企鹅、海狮,甚至是在岩滩上打滚的巨大海象。如果他们上岸,也许会进入一个野生动物的天堂,那里有狐狸、野兔、美洲狮、隼、猫头鹰、火烈鸟、长毛犰狳和鹦鹉。但是麦哲伦宁可在近海区抛锚,也不愿意靠近危险的浅滩,因为他只想找到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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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支探险队的命运都由能否找到这条海峡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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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源自法国的安茹地区(Anj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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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主教隐修院修会之一。529年由意大利人本尼狄克创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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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黄金卡斯提尔:16世纪西班牙殖民者对中美洲的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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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英文书名为The Decades of the Newe Worlde and West India, Conteyning the Navigations and Conquestes of the Spanyards, with the Particular Description of the most Rych and Large Landes and Islandes lately Founde in the West Oc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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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科连特斯角,位于阿根廷东北部巴拉那河畔,邻近巴拉圭边境,是科连特斯省的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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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南露脊鲸,又名黑露脊鲸,为真露脊鲸属(已知有3种)的其中一种,目前估计有10 000只南露脊鲸生活在南半球的温寒带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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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香料与殖民地:转动人类历史的麦哲伦航海史 第2卷 世界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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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领导力的严酷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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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斜的桅杆,下沉的舰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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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身后有敌人在呼喊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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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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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摆脱不了敌人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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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低头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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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急驰,狂风在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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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逃往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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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航行六个月之后,麦哲伦领导舰队的能力依旧深受质疑。许多位高权重的卡斯提尔官员,甚至是葡萄牙籍领航员都认为麦哲伦性格暴戾,凡事不懂得变通。他狂热地寻找香料群岛,把他们带上了一条不归路。他们还认为,麦哲伦这趟前往世界边缘的航行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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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520年2月到10月这9个月时间里,麦哲伦尝试过改变自己的领导风格,甚至性格。在经历了这段时间的严峻考验之后,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再也不是航行开始时的麦哲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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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份的时候,麦哲伦差点被手下谋杀,而10月份,麦哲伦已差不多在历史上赢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在这9个月里,他所经历的一系列考验迫使他重新审视自己作为领导者的局限性。他要么改变领导风格,要么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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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年2月的最后一周,舰队沿着海岸向西驶向布兰卡湾(1)(Bahia Blanca)。这个海湾非常开阔,值得好好勘察一番。麦哲伦带领舰船在海湾内部及其周围的岛屿四处巡查,却未发现海峡存在的迹象。熟悉了海岸线之后,他对自己的航海技能越来越有信心,又指挥舰队重新开始全天24小时航行,晚上就让船只远离海岸,以免碰到隐藏于海底的岩石和礁石。2月24日,舰队来到另一个疑似海峡的入口处。“我们深入海湾,”阿尔沃在航海日志中写道,“直至完全进入里面,我们才发现那里的水底深度足有80英寻,其周长为50里格。”麦哲伦认为这个巨大海湾的周长不止于此。事实证明,他的推测是正确的,在接下来这几天里,舰队不再漫无目的地勘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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