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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10 贺知章翻开第一卷,就看到了李白在郁狂中写成的《蜀道难》。没有读完已连赞数声。匆忙把李白拉到酒馆,对酒谈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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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12 原来,贺知章对李白的诗名已有所闻,读了《蜀道难》,才知道李白的诗写得惊天地、泣鬼神。一老一少,互相激赏,手舞足蹈,沉湎在诗酒里。恍惚中,贺知章觉得李白天资卓厉,像谪仙临世,脱口说:“公非人世人,可不是太白星精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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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14 尽管贺知章不能把李白直接推荐给玄宗,李白已然觉得别有洞天,发现了真正的自己,“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长安一相见,呼我谪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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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16 长安落魄,风尘困顿,虽然找不到任何世俗的成功来对付唯利是图的世态人情,落荒的逃遁,却有了精神上的成熟与对世事的洞察作为补偿。世事如轮,翻云覆雨,行路难,归去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在与贺监超现实的精神默契中,找到了出陇右、回西蜀、磨砺豪情、强健诗魄而不斤斤于功利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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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18 此行的初衷,不也正是要“西入秦海,一观国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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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20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不羁的豪情,在天末大荒的莽莽边塞找到了恰当的表达,童年和少年时无数次想象和依稀相识的绝域风光一一呈现在眼前,令人胆气陡生,壮心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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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22 边塞无边的天地、无边的视野,培养了李白的宽阔情怀,边塞无边的寂寞和孤独,使李白也像边塞将士一样,对家室妻儿怀着深情的眷恋,“相思千万里,一书值千金。”“去年寄书报阳台,今年寄书重相催。东风兮东风,为我吹行云兮使西来。”“结发生别离,相思复相保。”而且,在李白浪迹陇右时,西北边塞还很平静,立功建业的希望非常渺茫。李白因此更怀着失意,感物动心,缅然赋归,“秦水别陇首,幽响多悲声”“挥涕且复去,恻怆何时平”。可是,亲慈长逝,老友星散,蜀中的过去也已萧瑟成梦,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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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24 李白由水路出蜀,返回安陆。舟至荆门,他看到江陵熟悉的灯火,心情格外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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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29 广陵散:中国狂士传 [:1705709723]
1705710530 广陵散:中国狂士传 书剑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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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32 李白仗剑远游,“射乎四方”,他自信“怀经济之才,抗巢由之节。文可以变风俗,学可以究天人”,所以,“虽长不满七尺,而心雄万夫”,不求小官以自安,他一直希望像诸葛孔明、谢安、鲁仲连,“起来为苍生,投竿佐皇极,一举而至卿相,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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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34 这是天才的自信和自负。纵酒任侠、抚剑夜吟、凤歌笑孔丘,更表现出一种难以企及的古远的浪漫气质和潇洒风度。李白说:“梁陈以来,艳薄斯极,沈休文又尚之以声律,将复古道,非我而谁?”这是文学的主张,也未尝不是人生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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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36 李白初上长安,西入秦海,落魄而返。现实的遭遇强化了他“不屈己不干人”的品性与行为的倜傥不羁。“尧舜之事不足惊,自馀嚣嚣直可轻”,除了淑世干政的选择之外,似有更宽的人生领域在等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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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38 回到安陆,李白有一段从容的家居生活。娱妻弄子、读书吟诗、参玄理佛、以文自广。酒越喝越厉害,常常整日以醉当醒,也常到安陆四周的名胜区域栖息小住,看不尽的桃花流水,大自然中有远胜人间的天地,使人心境澄澈,恍然远离尘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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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40 开元二十四年(763年),李白应友人元演之邀,到了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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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42 元演的父亲是太原守备,李白得以轻松自在地挟妓纵酒。醉饱之余,畅游古来名胜,清风明月,浮水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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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44 多年后,李白还记得当时的赏心乐事。据说,后来成为唐朝名将的郭子仪当时是太原的戍边小卒,犯过受责,李白壮其辞色,为他说情而获免。李白晚年长流夜郎,郭子仪也曾鼎力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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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46 离开太原,李白下洛阳。老友元丹丘访道归来,相会于颖阳山居,南阳岑勋亦慕名相从。老友新交,面对滔滔黄河高谈阔论,世事人生,唏嘘不已。李白从来不曾平静过的躁狂的心灵,弥漫着亘古以来的怅惘、忧愁、迷失与悲苦。他在诗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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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48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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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50 此后,李白继续漂泊于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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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52 约开元二十六年(765年),许氏夫人去世,李白带着一双儿女(明月奴、平阳君)东游齐鲁,置居于任城、沙邱(今山东济宁和掖县)等地,与一刘姓女子和“鲁一妇人”有一段短暂的并不正规的婚姻,行踪更加不定,醉梦里常认他乡为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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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54 他曾经与孔巢父、韩准等人隐居于泰山南边的徂徕山,人称“竹溪六逸”。他们以尼父自比,交谊深厚,有时共食同眠,几人穿一双鞋,高歌酣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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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56 南下江淮的旅程,李白同样傲岸而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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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558 尽管他时时思念东鲁的儿女,却不愿守在家中,过一种琐碎而麻木的生活。他的人生,他的诗,正在江湖行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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