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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与汪康年在时务报馆曾有龃龉,这时因章太炎的撮合,又解嫌归好了。章在其致汪康年书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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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鸾[2]旧怨,亦既冰释,渠于弟更谢血气用事之罪。松柏非遇霜雪,不能贞坚,斯人今日之深沉,迥异前日矣。竹林旧好,公宜一修。”(章太炎《致汪康年书五》,见《汪穰卿先生师友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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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书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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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鸾尝问弟曰:‘穰卿果何如人?’答曰:‘洛、蜀交讧而终不倾入,章、蔡视木居士何如耶?’自是伯鸾亦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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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美洲保皇会之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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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先生于二月去日本,三月抵加拿大,四月往伦敦,以复辟事请助于英廷无效。闰四月再返加拿大,六月十三日与华侨李福基等创立保皇会于该地。南海在他的诗集里记这件事的经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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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六月十三日,与义士李福基、冯秀石及子俊卿、徐为经、骆月湖、刘康恒等创立保皇会。二十八日至域多利中华会馆,率邦人祝圣寿,龙旗摇飏,观者如云。湾高华与二埠同日举行,海外祝嘏,自此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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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南海有诗一首,现在也录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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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初瞻寿域开,龙旗披拂白楼台。白人碰盏掎裳至,黄种然灯夹巷来。上帝与龄怜下土,小臣泣拜倒蒿莱。遥从文岛瞻琼岛,波绕瀛台梦几回。”(《南海诗集》四卷十九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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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六月,先生和韩树园文举、李敬通、欧云樵榘甲、梁君力启田、罗伯雅润楠、张智若学璟、梁子刚炳光、陈侣笙国镛、麦曼宣仲华、谭柏笙锡镛、黄为之诸先生同结义于日本江之岛的金龟楼,据当时叙齿,先生次居第五,其余诸君便如以上的次序。(罗孝高《十二人江之岛结义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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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两党联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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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往美洲后,兴中会领袖杨衢云于四月间再与先生商谈两党联合问题,无结果而散。冯自由记这次谈话的经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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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赴美洲后,杨于己亥四月二十八日,由冯镜如介绍与梁启超会谈于横滨下町五十三番文经商店。事后杨驰函告谢[3],谓梁不愿早事联合,只言各宜先自党运动,以待时机。要之康党素来夜郎自大,常卑视留学生及吾党,且欲使党仰其鼻息。究其实学,尚远不如胡礼垣著之《新政安衡》。此种人非真正爱者,与之合作,实为有害无利云云。谢初于运动两党联合事,极为热心,嗣闻,始意气萧索,知难而退。”(《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上编第四十三至四十四页)(冯自由本侨商冯镜如子,任师亡命日本,镜如即率其子来拜门下,情谊甚密。其后父子之间因家事发生龃龉,父乃请任师痛责之,且云教得好学生。对师有迁怒意,此一事也。不久,广智书局开办,纂译东西书籍,自由所译多苟且不忠实。局中人患之,转请任师戒饬。由是成仇,不复会面。后来捏造无端事实,诋诬不遗余力,皆由此起,故彼所书关于与任师有关之事,均不足据,似宜尽删之。——贾毅安注。民国三十七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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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间,先生因为和孙中山先生来往日密,所以渐有赞成革命的趋向,当时也曾磋商两党合作问题,以南海之阻,又未成。现在再把冯自由论述这件事的话抄录下来,作为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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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离日赴美后,己亥夏秋间。梁启超因与中山往还日密,渐赞成革命。其同学韩文举、欧榘甲、张智若、梁子刚等,主张尤形激烈。于是有孙、康两派合并之计划。拟推中山为会长,而梁副之。梁诘中山曰:‘如此则将置康先生于何地?’中山曰‘弟子为会长,为之师者,其地位岂不更尊。’梁悦服。是年梁至香港。(是年梁未至港——原初稿批注。)尝访陈少白,殷殷谈两党合办事。并推陈及徐勤起草联合章程。独徐勤、麦孟华暗中反对甚力,移书康有为告变。谓卓如渐入中山圈套,非速设法解救不可。时康在新加坡,得书大怒。立派叶觉迈携款赴日,勒令梁即赴檀岛办理保皇会事务,不许稽延。梁不得已,遵命赴檀。频行约中山共商国事,矢言合作到底,至死不渝。以檀岛为兴中会发源地,力托中山为介绍同志。中山坦然不疑,乃作书为介绍于其兄德彰及诸友。”(《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上编第四十四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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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里收录先生当日给孙中山先生的几封信,现在择录在下面,借见两人往来情形之一斑。以下第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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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读来示,欣悉一切。弟自问前者狭隘之见,不免有之,若盈满则未有也。至于办事宗旨,弟数年来,至今未尝稍变,惟务求国之独立而已。若其方略,则随时变通。但可以救我国民者,则倾心助之,初无成心也。与君虽相见数次,究未能各倾肺腑。今约会晤,甚善甚善。惟弟现寓狭隘,室中前后左右皆学生,不便畅谈。若枉驾,祈于下礼拜三日下午三点钟到上野精养轩小酌叙谭为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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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第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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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承惠书,弟已入东京,昨日八点始复来滨。知足下又枉驾报馆,失迎为罪。又承今日赐馔,本当趋陪,惟今日六点钟有他友之约,三日前已应允之,不能不往。尊席只得恭辞,望见谅为盼。下午三点钟欲造尊寓,谈近日之事,望足下在寓少待,能并约杨君衢云同谈,尤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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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第三书是先生到檀香山后十日寄给孙中山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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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于十二月三十一日抵檀,今已十日。此间同志大约皆已会见。李昌兄诚深沉可以共大事者。黄亮、卓海、何宽、李禄、郑金皆热心人也。同人相见皆问兄起居,备致殷勤。弟与李昌略述兄近日所布置各事,甚为欣慰。令兄在他埠,因此埠有疫症,彼此不许通往来,故至今尚未得见,然已彼此通信问候矣。弟此来不无从权办理之事,但兄须谅弟所处之境遇,望勿怪之。要之我辈既已订交,他日共天下事必无分歧之理,弟日夜无时不焦念此事,兄但假以时日,弟必有调停之善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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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两党的关系,虽然接近许多,但是在先生到檀香山以后,因为往来疏阔,便又消沉下去了。次年宫崎谋刺南海的案子发生,两党的合作问题就完全停止。以后两党各成立机关报,在要不要革命问题上进行激烈的论争。以下录冯自由《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书中记两党在日本交恶情形的话,作为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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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横滨有保皇分会之设,侨商之兴中会员,泰半加入。大同学校且有‘不许孙文到校’之标语。梁启超发刊《清议报》于横滨,大倡勤王之说,由是两党交恶日甚。当时徐勤曾致书日人宫崎,力辩无攻讦中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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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节录徐君勤《致宫崎寅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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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闻田野氏云,贵邦人士咸疑仆大攻孙文,且疑天津《国闻报》所刊《中山樵传》系出自仆手。闻言之下,殊堪惊异。仆与中山樵宗旨不同,言语不合,人人得而知之。至于攻讦阴私之事,令人无以自立,此皆无耻小人之所为,仆虽不德,何忍为之。而贵邦人所以致疑者,此必有一二人造为浮言,以惑贵邦人听闻耳。仆实绝无此事也。今支那之局,譬之海舟遇风,其势将覆,而舟人犹复互相争斗,以任其溺灭,虽下愚之人,不致若是。贵邦人咸具血诚,乃心东亚,特以此相规劝,实感谢不止,而犹斤斤以自辩者,盖欲洗不白之冤,而释四方之疑也。先生人望所宗,惓惓于仆,故敢以此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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