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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何时来美一行,鼓众亦佳。(前任言端、赵、袁助款事,曾言人十万,吾会当书十万,以此要行月捐事,当如所言,或言袁无地方不交可也。)”(光绪三十三年九月廿九日康南海《与任勉博三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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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五日,南海先生给先生一书,除提到政闻社的事外,并详述为先生筹画生计情形和经营海外各事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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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九月廿三日书,(此后,汝信如何写法为妥,汇款尤要。)悉开会一切事,览之欣喜。条理规模,皆颇佳,气象壮伟,汝力辟革说,至中其忌,乃欲暗害,诚可忧危,汝生平甚大胆,然此等事实,不能恃胆。孙策、来歙(即星亨胆气才调亦大壮)之才气,林肯、麦坚尼之功德,岂有所畏,无如即中奇祸,昔孙某频欲害吾,汝颇不信此事,然此等事一误,岂有悔哉。举国变法,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汝自问安得几人意志阅历才望若汝者,而恃一夫之勇,自矜大胆,以自弃乎。吾于此事而甚忧汝之无戒心,(所未戒者,以为汝向持此说,彼辈或不深忌,今则不然。)不意今果有此变,百万战场轰然而死,犹值也,若死于一小丑之手,而当今国变未定之时,轻于鸿毛,是真同自弃,直可谓之死而不吊。汝讲道有年,亦知道无一偏,非一味恃胆壮之谓乎。君子既爱天下,亦爱其身,苟非宜死者,(吾最言命,然自投水吞金,不可谓之命也。)岂可轻天下所系之身,身不能自保,何有天下,不智不仁,亦未得谓为勇也。汝等向来似以我谨卫或类怯者,此非法也,自重其死,自保其天下所系之身,乃将以有所济也。今同人亦以此劝汝,汝必当自慎,其语意周恳可听也。即‘谨卫保身’四字,就是汝第一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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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今外部大臣林董,吾与有交,然有汝在日本,吾不来亦可。吾于春间,当往澳筹款,无暇来也。汝与孺博岁用三千余金,吾当极力筹拨,前此患无定数,反为难,今汝既云三千余,吾即月给汝三百元,共三千六百元,汝澳中家用计四百可足,合共给汝四千元,连仲策学费及他事约预算五千,为汝一身计,汝从此可安心,不必为生计矣。孺博月给二百五十元,一年给三千元,想可敷衍,他日墨地有余或再加,今即先定此数。(其学生款亦另拨,免东支西拉,至不足而牵累。今春本欲汇汝二万,惟始误于铭三等之误拨与张孝至无款,后汇汝万三千,汝无收到信,故纽局司事人冯镜泉不敢汇,至今实不得汝收信,究以何时收此万三千,可再复,复书太少,此亦大误事,虽忙,然此等事不可忽也。)汝之四千元折美银二千元,(澳门家四百费似令港局支为妥,可告我定拨。)汝月三百元折美银一百五十元,统分季或五六期汇交汝,孺博上海款亦然,就此为定,汝其便否。仲策即令纽局再给百余金与之可也。以明年正月起,将此并示孺博知之(计今有七千,可知一切)。至沪局月千元,自当勉任。梁少闲来书,云汝已提一千五百元,何擎一书言汝提广智巨款去,未见来书,亦望详告,俾吾知其数,乃为实事也。广智去年已支过墨银行三万余,今汇还五千,又为楚截,又代交墨银行一万五千两,合共支过墨银行将七万元,吾为汝代担此巨款,(合纽局误拨张孝十万,南洋十一万,故吾苦极。)负担甚重,甚忧不济,今墨中电车路需款甚巨,日日催款,甚忧不能应之,则大局碍矣。故至紧莫若此时,今虽候墨电车路事定,乃可移拨一切,目前真是艰难,然如此大事岂可已哉。刻下港局大佳,上价百万,实为未有之幸事,乃少闲之功也。彼等甚能保守,固是佳事,然今从权在港支拨沪局千元,吾欲按月在港局拨往支持数月,俟电车路定乃从美拨,前七千元可支至何时,可详告,余则候勉入美后鼓舞乃能定,美中今年绝无入款,以游埠之人不出,则各埠不交故也。吾今年入美,闻会议已议定会员月捐钱八,果得其半,已有十万,是全在汝,多以佳消息书报之耳。得美中会众接汝报布告书皆甚喜,由此言之,勉外汝内,合力鼓吹,汝每发一佳消息书,必值得数千金也。汝若无暇,必令人为之,书愈多愈佳(消息愈佳,捐款愈多),欲求款而懒发书,是空遣之,犹之楚而北行也。本同喻此意,惟苦多事耳。然今欲推扩会事,夫岂得已。墨中地吾已为保会筹得十余万元,自问此为不拔之基,唯今为美中银行倒闭,牵动一切,墨地亦无人过问,今必待明年电车成后,乃能出售,然须填广智款已不资,恐所余亦无几也。墨银行有余利准可分济保会,惟今未分耳。吾年来注全力即在此,一切皆俟明夏电车成乃得,然大会之推广,刻不容缓,安能待夏,候勉来如何,不尔则令港局一接济可也。然今无定款,必须立一定款来,乃易拨,可详核告,十二月后或出游,遂至南洋入澳,恐书问不便,有要书一面寄欧,副本寄庇能可也。(亦当以各消息来告我,俾我勉励美中澳中人)即问任弟动定。”十一月五日。(光绪三十三年十一月五日康南海《与任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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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闻社社长一席暂虚,以丹徒马相伯先生良为总务员,该社成立后,特派社员汤觉顿氏往沪欢迎,该社社报记十一月十一日开会欢迎马相伯先生的情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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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历十一月十一日,本社开欢迎总务员马相伯先生大会,社员到会者数百人。先由特派员汤君睿报告,略谓:本社成立之始,咸以马先生道德学问为当世所尊仰,因推为总务员,特派睿返沪面请先生就职,适遇苏杭甬路事起,先生正为路事备极忧劳,稍得间乃代达全体社员推举先生之意。先生热心国事,不惮奔走之劳,特来东瀛与诸君筹画社务。此次出席讲演,必有以启迪吾辈云云。次由常务员徐君公勉宣告欢迎词,谓:马先生深通吾国经世之术,四十年前毕业于法国大学,邃于哲理法政诸学,并旁通拉丁、罗马、英、德诸国文字,本其心得,以见诸躬行,其硕德懿行,皆足为吾国人表率。今以七十高年,冒万里风波之险,专为吾社员全体及中国前途而来,吾辈对之真不胜欣慕云云。于是众皆鼓掌,请马先生起而演说,演毕,众大拍掌,欢声雷动。徐君公勉复致话别语,大致谓:吾社本部既迁往上海,不可无人为之经理,公勉既承诸公推举,在职一日,当尽一日之责任,日间将与马先生同返上海,其留东一切事宜,深望诸君各担义务,同兢兢于国利民福,以务达本社之目的云云。语毕宣告闭会,于是职员社员与马先生饯别,并摄影以为纪念。”(光绪三十三年十一月社报《政论》第三号页一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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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先生给蒋观云、徐佛苏和其他社员的一封信里,讲到马氏对于国事和党事的态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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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先生已到,此公之持积极主义,(觉顿言与之等见此公后五体投地。)其勇更逾吾辈。今日与畅谈一日,已承许以全力担任社务,此真吾社前途最大之幸福也。土曜日此间在中华会馆开欢迎大会,大约来木曜或金曜必起程来京,届时当沿途以电报告。到新桥时,当以职员全体出迎车站,请稍预备可也。”(光绪三十三年十一月《致蒋观云徐佛苏及社员诸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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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闻社成立后,立宪派党势大张,及马相伯抵日,到处欢迎演说,声势更盛极一时,因此引起反对党的妒忌。十一月十二日,梁兆南给先生的一封信里述横滨欢迎马氏的情形和反对派示威运动的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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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相伯先生到东京后,寓帝国旅馆。初九日亲仁会特派谭君伯笙到京敦请先生,初十日出滨,是日午后一时莅止。茶会后各同志与先生共拍一照,其后先生独拍一照,以为纪念。随在学校演说,听众约六百人,诚如吾兄所云,中国无出其右者。弟以为日本之大隈伯略近似之,听众大为感动。是夕五时请先生临亲仁会之欢迎宴,同志五十余人,畅谈尽欢,八时半返京。迎送各礼,其始本拟十一日,忽因事改期,以故神户、大阪所发祝电,皆后时乃到也。昨告政闻社在富士见轩开欢迎会,到者限于会员,约三百而已。先生演说约一时半之久,语皆速记,至十二时过,乃入午餐,约五十人。今日正午,先生及汤君复返横滨,现寓廿番旅馆,闻尚须留一二日,乃周历箱根、京都,然后到神户云。七十老翁,抱此热血,奔走国事,已足为吾人心折,而其学贯中西,求之吾国已属凤毛麟角。不谓又触反对者之忌,昨夜遍发传单,其目曰:倒政府改党,以保路矿,外交失败,政府罪居三而吾党居七。更有七事期于实行,一、倒政府,二、罢市,三、罢工,四、占交通机关,五、抗纳租税,六、杀官吏,七、杀立宪党。且谓现江浙铁路已筹得之款及千万,以之置军械,各省无出其右,可一举而倒政府,路矿乃得保全,幸勿为政法吗啡所误云。该党嫉视诋毁,习以为常,因马先生到滨而起,其狂妄无理,本不足置辨,所恐者马先生若受一言之辱,各同志亦不能平,现方密查其发布传单之人,筹对付之策,各事如常,请舒绮注。”(光绪三十三年十一月十二日,梁兆南《致任公宗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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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五日,蒋观云给先生的信里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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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启:今日得东京信,知××对本社之行动,风声日恶,日来为防护马先生,煞费苦心。以此等事弟早虑及,但以马先生一无障碍或不致此,不谓且然。先生亦宜严备,盖以彼辈若穷寇故也。弟前曾告先生以旅行地址,彼辈今时探之,乞自先生以外,不再告一人,如有外来函询者,亦不答。”(光绪三十三年十二月十五日蒋观云《致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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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二月间,清廷资政院总裁溥伦贝子有报聘日本之举,当时政闻社中有一部分人主张欢迎,又另一部分人反对,以为这种举动有损政闻社的声望和地位,结果只由先生作了一篇《上资政院总裁论资政院权限说帖》(原文见《政论》第三号)。当溥伦到日本时,由该社总务员马相伯和徐佛苏、侯廷爽、长福诸君代表政闻社全体在横滨离宫呈递给他,先生在当日给长绶卿福、麦蜕广孟华的信里,论述该说帖的主旨和内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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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昨夕九点钟起至今晨写此信时,草上伦贝子之文已成十五叶,尚不过全文之半耳(文思非迫促不出,真是贱品)。今日尚拟穷一日之力成〈之〉。兹先将已成者呈两公阅正,(蜕公可携致绶公处共阅之,勿阻抄录之时光。)其下半篇当陆续呈上。此文拟以政闻社社员(不用政闻社名)联名上之,以马先生领衔,而举绶公为捧呈委员,公等谓可否?其体裁应作为说帖,或应作为折子请代奏,请两公酌之。但现时无论何种体裁,皆不能猝办,因社员名簿不在此间故也。故欲仍为寻常说帖体裁,先由绶公以私人资格呈于伦氏,即就便问讯,彼谓当用何体裁,由彼所择,似较亲切。但虽用说帖体,而呈彼之外,尚当别具一副本呈寿州[21],此则亦应告彼也。其正式之捧呈,则欲于彼到东京时职员开欢迎会即便呈之,何如?吾社日内必当建言,而建言之题目,久难选定,前此本欲就资政院建言,而一部分之社员嫌题目太小,今弟此文其注重者则在民选,且从种种方面解其疑团,并为设切实可行之法,则范围可谓极大,盖若为要求开国会之文,其与熊氏之文犯复,姑勿具论,且言之万不能如是透辟。其关于组织权限等又不便言,言之则与题不相称,故借此题立论,反觉游刃有余,且要求国会不过(最多)求其颁示年限耳。今此文则欲以国会之组织寓诸资政院,资政院为明年即设之机关,若能采用,则明年即已见国会之成立,岂非更快之举。况与今之政府言,当如狙公饲狙,朝三暮四,今骤与语国会,恐其惊为河汉,因其既有之资政院而改其权限组织,为暗度陈仓之计,或其竟能采择,亦未可知。弟之此文,自觉得意已极,巧言如簧,易于动听,又多为烘云托月之法,使易堕我玄中,苟联多人上之,可望其能有影响,以视凭空要求国会以为名高者,不犹愈乎。将来省议会亦拟用此法,即就谘议院之组织权限立论,皆可以望其实行,公等谓何如。但更有一事欲两公转求王、陈二祭酒担任义务者,则誊抄是也。现在距伦之至,不过两日,此数万言之文,须穷日夜力以抄之,欲请两祭酒互选一人任此,明知甚劳,但此事关系一国前途,故敢以请,弟亦竭两日夜不睡,以成之矣。请以此重托两君,百叩百叩(应用何纸请绶公酌定饬购)。再此文太长,恐彼不易卒读,弟当别为摘要一纸,交绶公呈彼,蜕公见此信时,请即起床,起床后即盥面,盥面后即持往领事馆共阅,阅后即乞祭酒代抄,非如此恐赶不及。”(光绪三十三年《致绶卿蜕广两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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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先生在当日致徐佛苏的信里讲到彼时社员中主张和反对欢迎溥伦的情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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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觉顿有书来,言邀伦贝子演说事,弟意颇惴惴,恐失本社信用,而孺博乃反赞成,秉三主此议,公意究云何,请与观老(各事仍宜常商观老,勿使冷落)及雪舫一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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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沪上同人均不主张孺博驻沪,秉三、孝高皆云然,今将孝高书呈一阅,若得马先生为实际的总务员,则孺虽稍迟往亦可,果尔则请其在东京主持。马先生处则须觉顿为之秘书官耳,此亦觉顿所甚欲也。”(光绪三十三年《致徐佛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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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闻社正式成立后,便派大批社员往国内各地活动,是时该社运动之最大目标,在速开国会,此外如联络各界发展社员各事,也都在努力进行之例,而是冬计画筹办之事,有设立《江汉公报》、江汉公学于汉口两事。十二月三日,先生致蒋观云书里论开办报馆的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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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从来神时以趋侍马先生时日多,不能深罄所怀为歉。吾社今欲扩势力于内地,则汉口为必争之区,同人之意,欲急设一报馆(他党已争此著),拟由社中经济拨一万元,更集股二万元为之,公谓如何。顷已拟招股章程,因急于付印(有归国承认招股者)未能就正,想此小节亦无甚斟酌耳。招股必须有创办人,顷所列名者,马先生之外(孺博不列名以免嫌疑)各科主任咸列,公若无异议,即便施行。”(光绪三十三年十二月三日《致蒋观云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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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汉公报》(一名《大江日报》)的事,该社拟由侯雪舫延爽主持其事,十二月二十三日,侯氏致先生一书,里面报告在汉口调查办报的情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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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前在汉口调查办报情形,已屡函知佛苏诸位,请其转达左右,不审已邀尊鉴否也。汉口为方兴之埠,诸事草昧,先辟而入者,即可为将来之主人翁,蹇季常、杨晢子诸人皆已觑破此点,明年将注全力在彼经营,我党断不可后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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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台湾之行何如,念念。爽到京后,即偏寻各同志(次典、仰山及大同报社诸君),皆云政府现忙于苏杭甬事,并未注意于我团体,惟熊铁崖则风声甚大,万难在京驻足耳。彼之《中央日报》非换名目,决难存立,我党在都下无所经营,故未为政府注目,汉口者如世外桃源,向无学人在彼施设,不似上海、北京之时疑风鹤也。彼中热心人如容翰屏者,又可介绍他志士为吾党先驱,故吾党当注全副精神于彼埠办报,预算第一年虽赔垫万元,然较在上海尤便宜多矣(上海各大报馆每年皆赔三万余元)。爽意报馆开办之后,侯与商界少有交通,须组织一商业学堂,则扩充努力更为稳固,先生以为如何。省议会说帖,已脱稿否,可邮寄交次典转呈孙中堂也。(次典云谒孙中堂[22]时,孙曾谕以陈述意见云云。)爽此次到京又得热心同志高材捷足者数人,此时方在禁止集会,不便邀伊等加入,将来皆可得其臂助也。学习印刷事,已选定学生数人,欲来年带至汉口学习,以为自办印刷之地。吾报开办之先,爽意先在汉口英租界内汉康印字馆(容翰屏系股东)包印数月,俟学生娴熟后,然后自办。新民报社机器可否移至汉口,吴觐堂君捐款正二月内可否先交一万,不胜念念。吾报总以三月以内开办方好也。在汉招股,以先行开办为宜,吾内部先有万元,亦可勉强着手。”(光绪三十三年十二月廿三日侯延爽《致任公先生大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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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先生致南海先生一书,里面讲筹措党费、整顿《时报》和广智书局各事颇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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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闻社各费每月一千元,合计能月拨二千元,有不足者则随时由弟子筹划亦得,但似此则每年二万四千元矣。现能拨出否,若能在香港指拨,何幸如之。请先生速图之。但此数之外,现为北事所费,必须尚得数千也。(若能照拨,则二月间收到吴氏捐款便暂移作他用。)昔人问拿破仑战胜之具,其答之也,一曰金,二曰金,三仍曰金,今益信为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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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恼者,香港一帮古董,困死十余万,弟子谓当减价售去,不然此款竟如投诸大海矣。先生谓何如。特恐减价,亦无过问者,则又无如何矣。来书又言为张孝骗去十余万,此事又何如,弟子绝未闻知,尚有挽救否。人心崄巇,一至于此,太行孟门,岂云巉绝,愤闷何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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