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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间,先生致蹇季常、张仲仁、熊秉三、范静生等书,商说吴解决湘事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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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前有一书寄吴子玉,乃由快邮径寄者,公到彼亦当见之也。吾书中有苦不能透露之语,公如获与晤,乞倾筐倒箧破釜沉舟一言之。子玉之意或欲扫荡湘军后,以独立提议解决大局,此项城辛亥时得意之笔也。不知今日情势与昔异,湘一旦败归,则湘局已不在现时当局者之手,全湘必折而入于粤,而赣亦随之而去,彼时北张南孙皆吴劲敌,吴虽有所建议,必无附和者,欲求如去年国民大会之反响尚不可得,遑论解决大局。若趁今日与湘提携,则长江指挥若定,南北两政府虽极不愿而不能反对,则大势瞬息而定矣。吴若必欲迫湘军出境,是不异自翦其羽翼以资敌。天下事固有一著误而满覆者,此类是已。吴若徒为个人虚荣计,无意于天下大计,则复何言,若犹有意者,则此著万不可错。简单言之,则挟湘军以自重,立刻召集联省会议以号召天下,此唯一办法也。公能竭其力以图彼一寤耶?彼若忧现在鄂人难搀,则亦无妨昌言,现在专务维持武汉秩序,俟联省问题得有要领,鄂事即随而解决云云,如此措词,鄂人亦无以为难也,敬上仲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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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立诚来电呈鉴:吴氏此策固在意中,但有何术使吴有此觉悟耶?函电恐无补,要望仲仁兄速行,破釜沉舟与彼一言耳(别书三纸仲老晤吴时或出示之亦可)。若静生能同行似更妙,湘人措词较亲切,接头方面亦多也,敬上季常、仲仁、秉三、静生诸公。”(民国十年《致季常仲仁秉三静生诸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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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月间,先生与蒋百里书,论其参列岳州会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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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报称公参列岳州会议,大为诧怪,昨晤受庆乃知全属子虚,且闻公由长返岳,在岳被抢情形,为之失笑,乃知作史者动言传事实真相,谈何容易哉。以公所以为湘军计者,如彼其周,万里间关急难,而得此结果,固由对手方面举动出意计外,抑毋亦此方当事者非其才耶?庐山面目,滑稽可笑,通电亦到,此间早已投诸破簏,仲老勤恳可敬,惜误用其热诚,已连函劝其自拔矣。何日北旋,伫企伫企。”(民国十年《与百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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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月间,先生致张仲仁书,论对时局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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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仁先生:前静生特示公冬电后,即驰书汉口,愿公自拔,次日即见公通电,深为焦灼。顷读报知公已东下,而前书亦从邮局退还,知未达览矣。公南行本意,原冀制止此剧战,以谋时局之发展,岳州之役既现,希望已悉成泡影,更何发展可言。庐山会议太近滑稽,盼公更勿与闻,徒自损令誉。项城、合肥、河间尚尔尔,况下彼数等者耶?吾侪经此最后之试验,真可以对于彼辈不复一睨矣。公谓何如?”(民国十年《与公府机要局张仲仁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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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间,先生致张东荪、蒋百里书,论对时局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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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面目决不宜与闻,以致自污,前书已陈,吾最初即不主张复电,后伯唐言为仲仁计,不能不一敷衍,因拟一稿,交秉三商发,即前函所述是也。顷伯唐亦取消前议,不复发矣。仲仁非劝其自拔不可,一信请设法递去。近来报中颇有集矢于百里者,虽悠悠之口不必多管,但既非事实,何可听其谣诼,今别为致百里一书,若认为有登报洗刷之必要,则登之何如?”(民国十年《与东荪百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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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一日,先生曾为鲁案致外交总长颜骏人一书,论直接交涉之不利,此外关于山东问题者,先生尚有《对于日本提案第三条之批评》一文可以参考,两文分别见《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三十六第七十二页和十九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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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四日,先生曾为翻译韦尔思《史纲》事,致陈叔通一书,可见该书之成,先生润色之功实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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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书言韦尔思《史纲》译事,想已达。韦氏(吾在英时曾晤数次,谈甚洽,彼书亦有征引吾说者。)为当代一著名文学家,其书文极优美,在欧诸友曾劝吾译之,吾英文既不通,为事甚劳,故未之许也。小儿辈自告奋勇,约同学三人以从事,彼辈于文学绝无素养,其辜负原著自无待言,吾因欲授小儿以国文,故本年暑假三个月中每日分半日为之改润(现仍每日分两点钟为之),故此书虽号称儿曹所译,实则无异我自译,(亦可谓私爱厥子,借此教授。)因其书为文学的,故吾于行文特加注意,往往竟半日仅改千字耳(吾自著书每日总在四千言内外)。吾改时置译者于旁(亦自用原书参考),疑辄阅之,自信此改本可谓信达雅兼备矣(此书若译笔拙劣则精华尽失矣)。现改定者约三分之一而强,待彼辈誊清,即可发印。故望商馆仍将此书全委我手(吾尚拟致书韦氏请其更作一序),准明春三月杪全部完成。前函所言希商菊生全部承诺,最所切盼。”(民国十年十月四日《与叔通吾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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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日以后,先生应京、津各学校之邀,曾为公开讲演者七次之多,第一次应双十节天津学界全体庆祝会之请,讲题为《辛亥革命之意义与十年双十节之乐观》。第二次在十一月十二日应北京国立法政专门学校之请,讲题为《无枪阶级对有枪阶级》。第三次在十一月二十一日应南开大学之请,讲题为《市民与银行》。第四次在十一月二十六日应天津青年会之请,讲题为《太平洋会议中两种外论辟谬》。第五次在十二月十七日应北京朝阳大学经济研究会之请,讲题为《续论市民与银行》。第六次在十二月二十日应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平民教育社之请,讲题为《外交欤内政欤》。第七次在十二月二十一日应北京哲学社之请,讲题为《“知不可而为”与“为而不有”主义》。这七篇演说稿,以后于次年汇集印单行本问世,题为《梁任公先生最近讲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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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间,张东荪等接办中国公学事,曾经一度遇阻,但其事不久即告平息。至十一月间该校忽又二度发生风潮,其情形似较第一次严重很多,虽然后来也和平解决了,可是他们办学的方针多少受了些影响。现在摘录几篇有关他们整个教育事业的材料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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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九日,先生致蒋百里、张东荪、舒新城书,论中国公学风潮事,主张勉强办下去,不宜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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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由杭两书并悉,中行事前书已言及,此时挤兑风潮正剧,此事更谈不到矣。两行事交通直是泻底,恐无法维持,中行尚好,尚恐为交所牵,若此次风潮能平以后,发行权从根本改正,中行内部亦澈底整顿,未始非福耳。公学事现在解决程度未知如何,鄙意谓但使勉强可办得下去,则此校断不宜舍弃。搏沙无论如何总属我辈,有事可以商量,最多再闹风潮一两次,愈闹一次则阻力愈减一分,在吾辈持之以毅而已。新城所约诸贤,无论如何不可散去,因在他处别谋进展,其难亦正相等,天下岂有无风波之地耶?若公学万不能共事,只有自谋小基础之一法,然须稍宽假以时日,恐非明年暑假后不能成立也。受庆事进行未有消息,但在君谓恐不堪(稚齿望浅必起风潮云),百里谓何如?”(民国十年十一月十九日《与百里东荪新城诸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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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三日,舒新城致先生书,报告解决中国公学风潮情形,和以后努力教育事业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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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馆得诵两书,公学事大体已解决,新聘诸教员除吴有训即须赴美,朱自清赴杭一师,叶圣陶回苏未返外,余如刘延陵、常乃德、陈兼善、刘建阳、许敦谷均回校供职。城与东荪亦定明日同搏沙一同入校,此事能如此解决,极佩搏沙之手腕,嗣后自当努力进行,不再言辞职矣。校潮原因城曾撰一文载《学灯》,想阅及,此文发表后,对外虽可解决几许误会,对内又发生若干小问题,现均由搏沙对付解决,可纾远念。现拟将中学部组织变更,大致仿南开办法,暂分设教务训育两股,每股由专任教员一人负责,如此对学生处理事务之法人多,吴、张、李及梁庶务又去职,嗣后纵有问题,当不至牵涉如此次之大也。新聘教员三人未返,现设法聘得五人,一商务馆学生杂志编辑杨贤江,一商务馆编辑前厦门大学教员周予同,二人俱教国文,一长沙一师训育主任向大光,电聘来公学任中学部训育主任,一长沙一师数学教员周鑫,一南高毕业陈衡,二人代吴有训教数学。此五人中杨、向及二周不但在社会上略负时望,且可为吾党用,弄风潮亦大有好处也。但欲谋学校根本改革,最早须南陔回,商科分离,方有办法,此时惟敷衍现状,努力作预备工夫耳。城现时校内负责稍轻,拟于年内竭力将学校一切根本法草好,便明年开学有所遵循。城等在沪颇感人才困难,明年稍暇,决计赴南高、北高、北大作学生数月,或者当较有补益,盖仅在纸上相见,终止知其一面,无由窥其人格之全豹也,公谓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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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对于公学事务,固极力图进行,对于吾辈所计画之新学校,亦不肯放松一步。据百里言,尚志学会年可得五千元,某(不忆其名)处年又得三千元,有八千元之常年金,又有松社作址(预计公学商科暂不移校),即可着手,根基立定之后,即用松社名义,请公与百里、君劢、宗孟、季美、伯唐、秉三、搏沙等为经济董事,城与东荪等为学务董事,向各处筹款当非甚难。倘一二年内筹得数万元,即在离沪稍远之地购地若干,再徐筹建筑费,俟新校建好,即将松坡之像移立其中,而将松社为学校基金,最少亦可得十万元,倘三五年后学校有成绩,以公等力量在国内外筹十万或二十万为基金,亦非事之必不可能者。试思南开初办时,地址几何,金钱几何,人力几何,十七年不舍,竟创成如此局面,吾辈此时果何事不及当时之南开耶?再观国内之青年会及教会所办之学校,十年前又何尝有吾辈现在之基础,即城昔曾在福湘女学服务,与美人相处将二年,颇有感于彼等办事之热心毅力,倘使新旧俱能进行顺利,更可收容多才矣。函询湖南自修大学,此事全由毛泽东一人主持,毛与独秀颇相得,且只在第一师范毕业,未必能来,即来亦无何种效用也。南开、清华望公努力进行,至于厦门大学缺教员,此时实无办法。”(民国十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舒新城《致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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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六日,蒋百里致先生书,论对中国公学办法和自立中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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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荪转来手示奉悉,前周至沪,与东荪、放园相谈,觉得自立一中学之议,根本上有必要,而此种中学规模开始不必大,须要有荜路蓝缕的精神,则人不尽注意,迨其有注意之价值,而吾辈于此,已根深柢固矣。公学与东荪两者都嫌目标太大,此后不能保其无意外,吾辈对此只能取蔡鹤卿之于北京大学态度,而彼等之大本营,则在数年前人不注意之孔德学校也。任此事之人才,舒新城即最好,渠明年欲当学生,此着实为决胜的奇兵,震与东荪同心赞成。公学此时东荪只能能安一日进行一日,将来南陔归来,必请其先担任商科一部,而后渐移于全部则甚佳矣。自立中学之议,现在□且秘之,待震回津时细谈,受庆、清华之事,极望其成,然恐进行时窒碍尚多,不知现在有否眉目?震意此时宜郑重出之,恐一击不中,转于此后进行有窒也。此事若成,实天下一大快事也。顷见梁漱溟《东西文化》一书,此亦迩来震古铄今之著作,渠结末之告白,大与吾辈自由讲座之宗旨相合,先生于最近日内,何妨与南开确定一办法,将先生之历史讲义亦归为讲座之一,而再约漱溟也担任一座,震与君劢、东荪每各担一座,每座讲演之期为四个月,文书口头研究之期为六个月,因每座专为内部学生不收外人,则由学校酌送束修,大约连买书费在内得万六千金即足。(若四人则更少矣)若能公开,更添收一部听讲生则其效益宏矣。此事似尚轻而易举,而为震与君劢当前目[3]下之生活问题,亦可同时解决,岂非一举数得。震待下月中旬归津,甚望此时先生先续有眉目,俾归京时即可决定一切也。”(民国十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蒋方震《与任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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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一日,舒新城致先生书,报告解决中国公学风潮情形,及今后发展教育势力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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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函诵悉,昨日同东荪商议校事,城因鉴于人才之难,当拟两种办法:一请公多在各校讲演,尤不可不到东南大学(每处只旁听数星期),二城拟亲赴南京高师、东南大学、北京高师、北京大学读书,专门联络人才。以城所知,欲举大事,只有师生与朋友可靠,然皆须有长久之时日。盖人为有感情之动物,相处既久,情意浃洽,纵有错误,亦可谅解。若骤然相遇,不论思想如何一致,终有客气,决难共甘苦也。城为此言,一面鉴于此次校潮,一面本诸个人经验,故尝与东荪言,共学社、讲学社之办法,只能增加灯中之油,欲光大固须油多,但欲光能集聚,必不可不恃灯心。吾辈所缺者以灯心为最,而造灯心又以自己作灯心为不二法门。谈后即电百里,请其来沪商定,专函达公,得同意即实行。只以百里在杭未来,来即告公。今日公示关于南开事,与城等一项精神完全相合,城与东荪读之,不觉跳跃欲狂,公见城等之第二项,当亦蒙赞许也。校事现将逐渐解决,为首学生已由搏沙令其退学,主事之教职员亦决计辞退,已辞职之八教员,现正设法由学生出名挽留,虽不能全留,但亦可留一半以上,至城个人本学期不再入学,职务请新同事代理,预定明年二月十五开学,一月一日放寒假,以修理房屋为名,令学生一律出校。城拟于此事解决后,即在外面考察教育、物色人物,在开学前将一切应办之事概行办妥,先期通告学生,告以办法,使其来校有一定规章可遵,能于此校内无问题也。倘能照此步伐做去,则可以中国公学委城与南陔、东荪三人办理,君劢、志摩则分在南开讲演,公则往南京讲演(最好请百里设法在东南大学设自由讲座),如此鼎足而三,举足可以左右中国文化,五年后吾党将遍中国,岂再如今日之长此无人也。以城个人观察,事极可为,亦所当为,公意云何,尚望示及。”(民国十年十二月十一日舒新城《致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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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二月间,先生致蒋百里、张东荪、舒新城书,言中国公学事和发展他校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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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京住西郊数日,殊得佳趣,中间一晤新闻大王,谈颇洽。昨日返津,连得公及新城各两书(东荪书皆不署日子以后勿尔),知公学事可望解决,甚慰。现在进行到何地步,仍请见示,顷复有数事相告或相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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