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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31 他每天沉迷于街头的赌摊,结交了一些与他年纪相当的赌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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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33 在这些人中,他算是混得好的,所以很快就赢得了这些人的尊重。他喜欢他们叫自己“月笙哥”,为了更多地听到这一称呼,他每天都与这些人厮混在一起,只要他们有事找他,他都愿意出面、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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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35 酒越喝情越厚,钱越赌情越薄。这伙赌徒每天为了几文赌资争吵不休,每天都有打得不可开交的赌徒找上他:“请月笙哥评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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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37 杜月笙因此自然而然地成了公道主持者。这也几乎成了赌界解决矛盾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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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39 最让杜月笙兴奋的是,他结识了一些成年人,这些人对他这个毛头小子不但不轻视,反而极为尊重,言必称“月笙哥”,这让杜月笙的虚荣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他感觉自己在八仙桥一带正声名鹊起,在旧时的大上海多少算是个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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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41 那些人经常陪着杜月笙聊天,他们的话题都是成年人的,无非哪家书寓又新来了个姑娘,书画双绝,一口苏州唱腔,唱醉十里洋场。当然,这些书寓姑娘太高端,只有腰缠万贯的阔佬才有资格一亲香泽。处在杜月笙这个地位的人,羡慕的是二等长三,眼馋的是三等幺二,最经常说起的,则是最底层的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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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43 杜月笙虽然年轻,但已经是老江湖了,心里明白这些人是在给自己下套。他在心里一再提醒自己要小心,千万别上他们的当。这些人无非看自己过得滋润,就想把自己诱入花街柳巷。那种地方绝对去不得,一入花街巷,再世难为人,轻则一身病,重则声名裂。自己是有志向的人,决不能走出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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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45 他心里极为警惕,对方看得很透,更是拿定主意非要拉他下水,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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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47 很快,他们就抓住了杜月笙爱慕虚荣的心理,于是改变战术,从众星捧月转为冷嘲热讽,刻意弱化他微乎其微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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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49 他们嘲笑他道:“杜月笙,你到底有没有种不是靠嘴巴说的,要到场面上见个真章。你要是真有种,就跟我们一道白相(吴语方言,意为游玩、戏耍)去。倘使你能过赌档不下注,看见姑娘不动心,那才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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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51 对方越是嘲讽他不是个人物,他越是极力表白自己有胆敢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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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53 “去就去,阿拉怕了你不成!”杜月笙气愤地叫道。到了这一步,杜月笙想不上套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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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55 几名成年男子相视一笑,弹出烟蒂:“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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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57 从此,20岁的杜月笙开始踏入花烟间,深陷烟花柳巷,放纵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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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59 他原本只是想在那些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勇气,但去了一次之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此后,他就整天流连于花烟间,沉醉不知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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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61 花烟间是人世间最污浊之地,这里只有简单明快的皮肉交易,所有的情操、节操、道德,在这里都会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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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63 年轻的杜月笙不知天高地厚,在这里放荡不羁,很快遭遇了一场大难。但究竟遭遇了什么,他终生讳莫如深,从未对人说起。从保存下来的资料来看,只知他惹下的祸不小,他险些因此丧命,幸亏一位开妓院的大阿姐(老鸨)及时出现,伸出援手,帮他解了围,他才躲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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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65 杜月笙拜大阿姐为干娘,此后就在这家妓院里认认真真地工作起来,无非替妓女拉拉客,替嫖客跑跑腿。如果一定要给他的职业命名,那么他就是个“大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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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67 他把自己置于所有“职业”的最底端。在这个位置,他抬头仰望,看到的是引车卖浆、三教九流的江湖人物。这些人成群结队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一怒拔刀,流血五步,在杜月笙眼里却相当有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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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69 杜月笙渴望的人生,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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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71 他的生存环境决定了他的视野。在他的人生阅历中,看到的最有派头的场面就是这个,他将自己的人生追求目标牢牢地锁定在了这个不堪入目的地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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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73 要怎样做,才能成为呼朋唤友、呼风唤雨的场面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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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75 干娘告诉他:“月笙啊,你要是想有出息,出人头地,就必须拜个大哥。有大哥护着你、罩着你,遇事替你出面,有难帮你解忧,这样你才能慢慢打开局面,撑开场子。没有大哥,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说不定哪一天惹到了不知哪路煞星,那就是你的死期了。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自己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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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77 大哥?杜月笙的心开始激动起来:大哥,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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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5679 从这一天起,他开始踏上了寻找大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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