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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会,是一种赌法,源自广东,进入江南,在上海风靡一时。这种赌法最诱人之处,就是可以以小博大:押1元,赢了能赚28元,净赚28倍。没押中也不要紧,无非1元钱而已。花会堪称现代博彩业的始祖,迎合了人性中最软弱之处,永远都有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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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产业,就有竞争;有竞争,就有促销。当时的上海花会要雇佣大量营销人员,奔赴大街小巷,到处去拉生意。男营销员专门在摊贩处闲逛,寻找如杜月笙这类的店员,花言巧语诱其入彀。女营销员则穿堂入室,诱惑三姑六婆、少妇长女,让她们也投入兴旺发达的赌博行业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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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会的男女营销人员都没有工资拿,但他们可以在拉来的客人处抽头,每拉1票单就可以获得10%的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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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花会的营销人员既不叫业务经理也不叫销售,而是叫“航船”。航船的意思就是促驾,催促别人来赌博。杜月笙正是被这些营销高手所蛊惑,从王国生的店里拐了货款,全部投入花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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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杜月笙也没想对不起王国生,他希望的是能够一票押中,就可获利28倍。归还了王国生的本钱,他也能大大赚上一票。但等到他的钱输光之后,他才醒悟过来,花会之中,只有两种人能赚到钱:一是花会的老板,二是营销人员——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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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会之中,赚钱最多的是花会大王高兰生。此人生性凶狠,杀人不眨眼,打架时手提机关枪沿长街狂扫。就是凭着这股子狠劲,他才得以独霸花会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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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输掉的钱,全都进了高兰生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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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后,花会大王高兰生专程登门递帖子,拜杜月笙为师。当时杜月笙看着他,差点脱口吼出一句:“侬个大赤佬,先把阿拉的铜钿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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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在花会里表现积极,希望能成为一名营销人员——这时他与高兰生之间的距离,好比意向求职者与大型企业董事长之间的距离。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拉近了自己跟高兰生的距离,成为高兰生手下众多营销人员中的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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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上营销人员之后,他开始东奔西走,拉人来赌。花会正如今天的彩票,许多人会蹲坑守候,矢志不渝地买同一个号码。像这样一些人,就会把钱交给杜月笙,让他替自己去押固定的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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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拿到手上,杜月笙的赌性又压倒了理性,忘记了花会中只有老板和营销人员才能赚到钱,他心想:咦,这些钱,我不妨自己先押一记,倘若中了,那就是28倍的利!有了钱,还愁这点赌本还不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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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就把收上来的钱都押到了赌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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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盘,杜月笙押上去的钱很快就分文不少地归了花会大王高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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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没了……只能再去收点,再上赌桌。一旦赢了,就是28倍的利,这点小赌本,根本不算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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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到处去收钱,钱到手全都自己押上了。然后,这些钱也全消失在花会的血盆大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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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杜月笙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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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恐那些人找他算账,杜月笙脚底抹油——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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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至上:杜月笙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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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花会的债主追杀,又不敢回王国生的潘源盛水果店,杜月笙再一次流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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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鲜的新衣破烂了,白净的双手满是污垢,穷困潦倒的杜月笙蜷缩在垃圾筒边,心里无比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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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怪只怪自己运气太差,押了那么多钱,居然一票也没中。只要中上一票,一票就行,就可以获利28倍,那就赚大发了。说到底,都怪自己运气不好……运气不好,最对不起的就是王国生了。如果能够押中一票,拿的王国生的钱,早就可以还上了。不仅可以还上,还能附上利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就算自己告诉王国生,自己只要押中赢了钱,就连本带利归还,人家能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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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自怨自艾之时,忽见远方有几个人怒气冲冲而来。杜月笙毫不犹豫地跳起来,贴着墙边迅速溜走——债主正在找自己,千万不能被他们逮住,逮住了准保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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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东躲西藏,还需要找个夜晚睡觉的地方。可现在身无分文,哪有钱租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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