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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啸林改不了毛病,杜月笙和黄金荣只能认瘪。此后,这“上海三大亨”中的黄、杜二人每次见到张啸林,都要听到他无数句粗话,两耳饱受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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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年,一些地方军阀一向以营运鸦片为主要的经济来源,但这种生意,做是可以的,但因为属于违法行为,所以不能明说出来。而军方警方对鸦片运输缉查极严,尤其淞沪镇守使何丰林、缉私营统领俞叶封,对进入上海的鸦片的打击向来是雷厉风行、毫不手软、从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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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啸林告诉黄金荣,何丰林和俞叶封之所以严厉缉查烟土走私,并非是他们爱国爱民、痛恨烟土,而是他们自己没有货源,没法介入这个厚利行业。既然自己捞不到,就只能严打烟土走私,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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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情形一遇到张啸林出马就完全变了。此后的上海烟土业突然化暗为明,从烟贩子冒着生命危险偷偷贩运变成了军警押船护送,只是因为军警两方的高官终于介入这个行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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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民国史上最污秽的一页,军阀、租界与帮会三方合而为一,有钱同赚。三鑫公司的利润一路猛增,达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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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1944年上海出版的杂志透露,当年的三鑫公司每年盈利高达5600万元之巨,而其资本额则达100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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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杜月笙的支出相比以前更加庞大,达官贵人、地痞流氓、巡捕军警、散兵游勇纷纷跑来他的杜公馆支领俸禄,滚滚财源从杜月笙左手进,右手出,只要能买到世人对他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杜先生”,他愿意付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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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至上:杜月笙 以柔可以克刚,何必非要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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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鑫公司的货,军警一体押送,沿途严禁骚扰,杜月笙的生意实现了一次大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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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持刀抡斧、杀人无数的“小八股党”终于修成正果。现在的他们穿着长衫,夹着账簿,潮流一点的还要在鼻尖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匆忙奔行于光线暗淡的柜台之间,摇身一变,成了经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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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头,突然一片和谐,那些飘浮在黄浦江中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说到底,道上兄弟杀人夺命,到底是为了什么?无非为了争夺一点生存的权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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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道上的地痞流氓在三鑫公司都有钱拿,自己的性命顿时变得值钱起来,再打打杀杀未免太划不来。但劫杀仍然在继续,杜月笙的三鑫公司收入虽然高,而更多的贫困人口涌入上海,三鑫公司就无法顾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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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鑫公司的发展形势持续走高的情形下,上海街头突然出现数千名大汉,不少于4000人。人人身着黑衫黑裤,手提锃亮的小斧头,满脸冷漠、悄无声息地向安徽旅沪同乡会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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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旅沪同乡会位于牯岭路132号,由晚清名臣李鸿章一手创建。李鸿章是安徽人,他在平定洪秀全的太平天国时,率淮军入沪,从此占有沪上膏腴之地。为了照料安徽乡亲,他创办了安徽旅沪同乡会,如果有安徽老乡遇到困难,可以向这里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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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晚清到民国初年,李鸿章已去世多年,但涌入上海求生的安徽人却越来越多。当年的同乡会早就断了财源,根本没有经济收入。若有落难安徽兄弟寻上门来,只有冷脸相对,没有一文解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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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时的上海,这样的同乡会有119所,而由安徽人设置的同乡会就有9所。这些同乡会大多只剩下个空壳,除了地面上一幢幢房屋,根本没有余力履行救助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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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数千名大汉突然出现在破败的安徽旅沪同乡会门前,领头的是一个矮小精悍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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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同乡会只有几个说不出名字的老夫子,偷偷把同乡会的房屋出租作为经济来源,混口饭吃。此时突然见到黑压压的持斧大汉涌入,都惊呆了,缓缓起身问道:“这位大爷,你们来这么多人,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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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大汉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好奇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来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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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个啊,”老夫子急忙告诉矮个子大汉,“这里是安徽旅沪同乡会,是李鸿章李中堂大人早年一手创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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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李鸿章办的。”领头大汉眉宇间的笑意越发明显,“请问老先生,李中堂他创办这个同乡会,用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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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用来周济同乡啊。”老夫子眉飞色舞地解释道,“安徽老乡,来到这大上海,若然是遇到难处,都可以向这同乡会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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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好事?”领头汉子顿时大喜,“你看好了,今天来的这些兄弟,全都是落魄在上海的安徽兄弟。可怜我们这些苦哈哈,黄金荣不管,杜月笙不问,幸好还有这家同乡会没有忘记我们。烦请周济周济我们这些兄弟每人10块大洋吧,兄弟我在这里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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