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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67 蔡福堂站在一边,立即把杜月笙这番话翻译给费信惇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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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69 费信惇呆呆地望着杜月笙,半晌,说了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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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71 时间紧迫,杜月笙没有时间说更多。交涉结束,目的达到,杜月笙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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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73 回到杜公馆,杜月笙正要放松一下,旁边的电话铃声骤然响了起来。管家万墨林急忙拿起电话,然后捂住话筒,紧张地对杜月笙低声说:“汪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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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75 听到这个名字,杜月笙的脸色霎时就变了,一句话也不说,急忙掉头走开。张啸林见状,急忙抓起话筒,因为心情过于紧张,连惯常的张口骂娘都忘了,居然破天荒地斯文起来,问道:“是寿华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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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77 话筒另一端说:“你是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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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79 “是我,老张。”张啸林结巴起来,“今天晚上老杜请客,你要准时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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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81 汪寿华说:“要来的,要来的。只不过,好端端的,杜先生怎么突然请起客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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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83 张啸林道:“没,没事,不不不,是有点小事,不大一点小事。老杜和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请寿华兄过来,比较方便一点,好吗?1个小时以后,就只有你、我和老杜3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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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85 汪寿华:“好咯,1小时后我准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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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87 张啸林放下话筒后,感觉背上冷汗涔涔,长吁一口气后再去找杜月笙,发现杜月笙早已躲上了楼。不仅杜月笙躲了起来,杜公馆中所有家眷一个个也都隐匿于黑暗之中。这是杜月笙一生中最黑的暗夜,终其一生,他都极为回避谈到这个夜晚。因为在这个夜晚,他背叛了自己,也犯下了江湖道上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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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89 青帮的规矩极严,稍有触犯,轻则三刀六洞,重则取其性命,都是常见之事。但处置帮中之人,无论是名正言顺地开香堂,还是私下场合秘密处理,明正其罪是必不可少的程序之一,但是今夜,所有人都回避了这道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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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91 杜月笙蜷缩在楼上的卧室里,灯也不敢开。只是不时地瑟缩一下,两耳留神倾听着外边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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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93 远处,有汽车的马达声清晰传来。汪寿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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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95 汪寿华负责“工运”,自然也是在帮之人。他虽然见多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但从未听说过帮中兄弟处心积虑地实施过暗夜诱杀行动,所以,他对杜月笙的邀约毫无戒备,掉以轻心,按钟点来到杜公馆,只带了一个保镖和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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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97 汽车驶到杜公馆门前缓缓停下时,他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黑暗之处,有辆黄包车正悄无声息地靠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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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599 汪寿华下车,只见杜公馆那扇黑色的大铁门向两侧滑开。他的动作向来极快,三步两步已经迈进门里,向灯火辉煌的楼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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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601 汪寿华下车后,司机起步,想把车停好,忽然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车里走下来两条面目狰狞的大汉,两柄短枪同时抵在司机和保镖的太阳穴上:“不许吭声,继续把车往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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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603 声音极为低沉,渗透着冰冷的寒气。这辆车和车上的人,从此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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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605 汪寿华浑然不知身后事变,大步流星穿过庭院,快步迈向大厅,迈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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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607 汪寿华进入大厅,猛然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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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609 大厅里,一盏顶灯散射着刺眼的光芒,恰好照出一条大汉身穿一袭东洋和服,铁青着一张脸,薄嘴唇抿成一线。汪寿华看得清楚,此人正是“上海三大亨”之一的张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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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611 张啸林两侧分别立着马祥生和谢葆生,两条壮硕如牛的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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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613 见此情景,汪寿华情知不妙,掉头就走。刚一转身,左侧一条大汉突然猛力撞来,正撞在汪寿华的左胸上,这人是叶焯山。汪寿华被撞得痛彻心肺,痛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右侧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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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30615 右侧闪出顾嘉棠,铁钳一样的双手突然扭住汪寿华的右臂。汪寿华张口欲呼,前面又冲出来个芮庆荣,猛然伸出手捂住了汪寿华的口鼻,让他无法出声呼救。高鑫宝出现在汪寿华身后,与叶焯山、顾嘉棠、芮庆荣一起,4人合力将汪寿华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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