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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筱庵面前,纵然是杜月笙也不敢耍奸端架子。只能是立即起身,与几人去纱布交易所。门前下车,就听里面吵闹一片。那顾永园带了打手巡捕,正在里面连摔带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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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径向顾永园走去:“认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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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永园心说:大哥,你装得可真像,忘了昨夜咱们一块商量的时候了?于是正色道:“久闻杜先生大名,只恨缘悭,始终没有机会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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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现场肃然,于人群中将他凸显出来的戏剧性效果,于是说道:“那可否容我于中间说合一下,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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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永园恭敬道:“谨奉先生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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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办了,于是众人进了一间大会议室。杜月笙和傅筱庵居中而坐,充当本次比赛的裁判。左方辩手是顾永园及亏惨了的股民,右方辩手是满脸愤愤不平的交易所理事。闻兰亭和袁履登坐在门口,观摩现场,等待最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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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一抬手,望向顾永园,说:“你们这边,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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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永园站起来发言:“舞弊!他们舞弊!接近10天的涨停板,舞弊到了这种程度,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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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杜月笙呵止顾永园,转向交易所理事一方,“你们有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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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们说:“说我们舞弊,请拿出证据来好格?股市有风险的懂不懂?赢得起输不起,就别来这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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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杜月笙呵止理事们,转向顾永园,“又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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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永园说:“别以为我们没有证据,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今天如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你这家交易所就甭想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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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杜月笙又转向理事们,“该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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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争辩了十几个回合。杜月笙一举手,说:“呶,现在裁决。傅老帮我看看这样合适不,今天这个事,就这么着了。别瞪眼,我说就这么着,就这么着,谁敢跟纱布交易所过不去,就是跟我杜月笙过不去。但就这么着的话,对于做空的兄弟们来说,未免太不公道。所以呢,从明天开始,开盘就要拉出跌停板,要连续跌停,前面涨停了多少天,从明天开始就要跌停多少天。多1天不行,少1天也不行,诸位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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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这是?”门口的闻兰亭、袁履登听到杜月笙这话,当时就急了,“杜月笙,你到底懂不懂?这是股市,行情不是我们可以随意操纵的。你这么胡来,让我们怎么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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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目视闻兰亭、袁履登,一字一句道:“阿拉是开赌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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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闻兰亭、袁履登转向傅筱庵,“傅老,你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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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筱庵沉默一会儿,说:“就按杜月笙的法子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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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所诸人闻听此言,长叹一声道:“傅老,你把我们交易所的商业机密全都给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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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纱布交易所的争端,又是几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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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杜月笙起床,万墨林侍奉他洗脸。杜月笙忽见万墨林神色有异,就问他:“啥子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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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墨林回答道:“爷叔,都已经嚷动了。东北发生了大事,‘东北王’张作霖在皇姑屯遇炸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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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一听这话,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国难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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