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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方和资方听了他这话欢喜不尽，就各自订制匾额一块，吹吹打打送到杜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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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不无得意地说：“像这样的匾，简直多到没个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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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敢这么大包大揽，固然是以此为进军工商业的筹码。但更重要的是，他雄踞烟赌两行，坐拥金山，虽说年年赤字，但还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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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杜月笙没有料到，再大的金山也有耗尽的那一天，而那一天就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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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荣突然派人来，传杜月笙、张啸林去黄公馆开秘密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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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和张啸林到了黄公馆，把门窗关好后，就听黄金荣说：“SS有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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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响起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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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不是暗语，也不是代号，而是人名，一个富家千金、绝美少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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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上海滩，衣香鬓影天，纸醉金迷地，活跃着许多才貌双全的交际花。这些交际花分两类：第一类是出身贫寒，靠了才貌双全成名，如无机缘嫁入豪门，就成为高级妓女，诸如前者川将樊哈所垂涎的名花黄白瑛就属于这种类型。第二类是出自豪门大户或实业银业大亨，家财万贯。这些女孩，美貌绝伦，幼承家教，绝顶聪明，比起那些出身贫寒的交际名花，更多了几分优雅气质与华贵风仪。此外，这些女孩都有欧美留学背景，能流利地说几门外语。她们整日里活跃于社交场，非要跟贫寒的交际花争夺市场。而且她们的价码更昂贵，不是有钱就能拿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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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类女孩为了把自己与第一类交际花区隔开来，就不约而同地给自己起了个中英结合式的名字，在中国名字的前面冠以双字母，诸如AA殷明珠、FF傅文豪、SS王汉伦。等闲女孩是不敢给自己的名字冠双字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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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荣说的SS，就是SS王汉伦，此人出身富豪之家，是比胡蝶资格更老的影后，最终被法租界总捕探萨利拿下，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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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利能够拿下SS，是因为他每月可以从黄、杜、张“三大亨”这里拿到2万块大洋。前面计算过，2万块是个什么概念？能购置20幢黄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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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萨利拿的这2万块只是小意思，法国总领事范尔迪每月明账拿12万，实际上拿的是30万——这30万，可以购置300幢黄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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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利通过SS向黄、杜、张“三大亨”通报消息：总领事范尔迪最近身体欠佳，已经向法国外交部请了病假，要回巴黎治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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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张啸林欣喜若狂：“好，那咱们一下子省下3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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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有些犹疑：“这样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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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啸林呵斥道：“我说好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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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荣不是太情愿，说：“啸林，照你这么说，还有总巡捕费沃里的每月12万，这个也不给他们了？因为他也要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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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啸林瞧了瞧黄金荣的脸，知道黄金荣不高兴。他倒不在乎黄金荣，但刚刚骂了帮过自己无数次的杜月笙，就有点过了，于是赔笑道：“这12万得给，如果咱们一个铜板不给法国人，他们不跟咱们拼命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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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却感觉取消范尔迪的30万有可能会出现麻烦，就问黄金荣：“那范尔迪回国，法国那边总得派个管事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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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荣回答：“听SS说，新来的人叫甘格林，暂任代理领事，目前还没有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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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啸林立即见缝插针，说道：“那这30万就更不用给了。送人铜钿，可不是小事。那甘格林是公是母咱们都没摸清，拿这么大一笔钱送他，说不定反倒会弄出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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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转向张啸林，正要出言反对，张啸林却抢先一步：“就这么定了，不服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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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杜月笙差点被张啸林活活气死。想当初，自己是因为欣赏张啸林身上那种强大气场，所以才拉着他一起做大亨的，谁知道他做了大亨之后，整天拿气场压自己，张嘴就骂娘，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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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尔迪病重，匆忙回国。前脚刚走，总巡捕费沃里也动身归国。临走之前，他找来杜月笙，与他推心置腹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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