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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雪紧,逆风狂,三易舟,历惊险,甫抵建,巧可到,急如焚,徒奈何——电文中巧可到的巧字,是指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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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杜月笙看了电报,烦透了事事不顺的朱品三,嘀咕道:“我读书少,不要让我看这种‘三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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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安那边,绑匪很大气地派了人来,开出赎金价码2000万。到底是绑匪,胃口只有前面的俞主任的1%。徐子为的两个朋友冒死上山,与土匪展开了愉快的砍价,当场把赎金砍到6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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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品三火速筹款,很快筹到500万。这500万,大致有那么个铺盖卷大小。于是,急忙给土匪送去,到达地点发现,绑匪正在搞活动促销,将赎金降到了48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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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在一个叫百子亭的地方派人收钱,当场清点,证实数目无误,就扛着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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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朱品三就坐在百子亭冰冷的岩石上,等土匪把徐子为放回来。可是,他足足等了一天一夜,才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伙挎着短枪的土匪突然冲出来,不由分说把他一顿暴打,赶他离开。朱品三壮起胆,问土匪为何不放人,土匪也不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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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一天,土匪终于派人来了,解释说百子亭赶走朱品三之事,绝非土匪本意。土匪都是实在人,真心实意地想把这笔生意做成。但现在的问题是,那480万的赎金,收是收下了,但那是山寨里的公款。要想放人,还得再给小土匪们220万的酒水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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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办法可想,朱品三再回去筹钱,终于凑足数目,再一次送到百子亭。小土匪们扛着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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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品三坐在石头上,回想这一路的押运过程,越想越委屈,情不自禁赋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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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春江畔遭祸患,百子亭上历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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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来难去第一遭,谢天谢地庆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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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成,只听黑暗中响起一阵脚步声,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有人吗?这里有没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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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为在被绑22天后,终于活着回来了。他的赎金高达700万法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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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杜月笙一生中支付的最大一票赎金。如果杜月笙认真思考一下这件事情的意义,就会悲哀地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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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了,过气了。江湖道上,新崛起的年轻势力已经不买他的账了,江湖道上的许多年青人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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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至上:杜月笙 凡事讲究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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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过了气。他将这次行程的磕磕碰碰迁怒于朱品三的人品不良,专门拍了电报,召徐子为回重庆,却不理睬朱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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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品三吓坏了,不知道杜老板对自己是什么意思,就哭着不停地拍电报,向杜月笙解释自己的苦楚,母亲去世,妻子临盆,自己都不在身边。如今他历尽了无数次生死,杜月笙却把他晾在淳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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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封电文发出,杜月笙那边终于有了回音,让朱品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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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风尘仆仆,朱品三终于回到了重庆。他走了几近一年,睹物思人,不胜感慨。正要入城,忽然有个恒社弟子跑来说:“朱品三,跟我走,杜先生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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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品三急忙跟上,在一幢好大的宅院里见到喝得满脸通红的杜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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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杜月笙说:“品三,你赶紧收拾一下行李,我们立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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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品三道:“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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