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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道:“现在我们中汇银行的情形,真的难以维续了。你和我都在香港,上海那边的总经理也辞职跑路了,只能麻烦你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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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懋棠说:“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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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道:“我也知道,现在让你回去,太强人所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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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懋棠说:“谢谢杜先生,不让我回去最好。我还真不敢回去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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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徐懋棠耍滑头,不敢回上海,杜月笙急了,索性拿话挤兑他:“老徐,你要是不敢回去,我就只能让维藩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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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说这句话时,试图做到声色俱厉,营造一种紧张气氛,显示徐懋棠不听话,逼到了大少爷出马的地步。一旦徐懋棠内心羞愧,就会自觉自愿、自动自发地把这活计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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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曾想,听了杜月笙的威胁,徐懋棠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内心大喜,但脸上故露担忧之色,道:“哎哟,那啥,大少爷回上海,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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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活活气死。原本是打算挤兑徐懋棠的,不曾想这厮脸皮厚比城墙,只是一记顺水推舟就把杜月笙自己套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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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杜月笙是真不敢让儿子回上海,所以才百般挤兑徐懋棠。可在性命交关的节骨眼上,徐懋棠宁肯断了与杜月笙多年的交情,也不想拿自己的脑壳去冒险。而且,杜月笙人在香港,此前的青帮势力已经荡然无存,徐懋棠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畏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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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落平阳,龙游浅滩,这时候的杜月笙只能冲亲生儿子耍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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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杜维藩叫过来,说:“你,回上海一趟,把中汇银行关掉。还有,顺便看望一下桂生嫂,她老了,你要代我在她面前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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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格。”杜维藩牙齿打战,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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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维藩出门时,正值1949年年底。他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回来。可他是杜月笙的儿子,只能硬着头皮,咬紧牙关,于凛冽的寒风中走向那未知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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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至上:杜月笙 不会说话,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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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杜月笙63岁,居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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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杜维藩到了上海,他来到中汇银行,缩头缩脑地向里张望。门里有人正往墙壁上贴“打倒资本家”的标语口号,忽然看到他,顿时大喜:“小杜先生回来了,来来来,快进来,老杜先生回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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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杜维藩满怀紧张地走过去,偷眼瞥对方,见对方一团和气,全无要开他批斗会的样子,心下稍定,就说道,“我父亲现在有病,而且他还要在香港办理中汇银行的增资手续,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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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就先说增资,是杜维藩回上海之前和杜月笙精心商量过的。当时的情形是,杜月笙怕中汇银行存款太多,而自己又无法保住储户们的存款,对不起这些信任他的散户,所以想让徐懋棠回上海,关闭银行。但徐懋棠不敢回来,无奈之下,只好派亲儿子杜维藩,冒险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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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任谁都清楚,现在的上海对于杜家人来说极为危险。自认为杜维藩既然自投罗网,只怕再也没机会逃回去。所以,杜月笙父子二人商量妥当,不妨以退为进,来到上海,就和管理银行的干部们套交情,声称要为银行增资,打动对方,说不定就会有“逃”回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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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听到“增资”二字,干部们顿时眼睛一亮,急忙问道:“怎么个增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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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杜维藩解释道,“我父亲现在香港,手头上有一大笔钱。可是香港又没有什么生意好做,所以父亲让我来看一看。如果你们欢迎,我回去告诉父亲,让他把钱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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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是个好消息。”干部们顿时激动起来,“马上,赶紧,叫报社的记者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我们中汇银行,小杜先生已经回来了,老杜先生很快也会回来,而且还要给中汇银行增资。让他们赶紧报道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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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杜维藩吓傻了,他感觉这次又是大不对头,似乎又把自己“套”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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