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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陈壁进入庆府,呈上借来的五万两白银,并不失时机地拜奕劻为干爹,惹得老头儿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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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壁果然毫无悬念地平步青云,一直当到邮传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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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贿在我国是一门口传心授、实践性强的学问,没有做不到,只有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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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比起官至直隶总督的陈夔龙来,陈壁还稍逊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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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督既是干儿子,又是干女婿。他老婆虽说不混娱乐圈,但很早便认了奕劻做干爹。俩人双干合璧,把老庆哄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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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义女,陈夫人像驻唱歌手一样常年扎在庆邸,奕劻上朝时,亲自为其挂朝珠。冬寒珠凉,则先于胸间捂热,而后挂其颈上,以至坊间笑传“百八牟尼(念珠)亲手挂,朝回犹带乳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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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夔龙更是尽其所有,日夜孝敬,搞得奕劻都不好意思了,劝诫道:“你也太费心了,以后还须省事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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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夔龙慷慨道:“儿婿区区之忱,尚需大人过虑,何以自安?求大人以后莫管此等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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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贿在庆记的确成了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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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机大臣鹿传霖曾任陕西巡抚十多年,对关中各州县官缺肥瘦的熟稔程度,却远不如遥坐京师的奕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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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庆府客厅的御案上常置一盒,来客入见奕劻,必将银票金条主动投入,以免去交接时一番你推我搡的虚假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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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堂之上,朽木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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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袁世凯搭上奕劻的是轮船招商局总办杨士琦(1862—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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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主管总理衙门的奕劻恼恨大头同领班军机大臣荣禄走得近,一度通过部下放出话来:“袁慰庭?他只认得荣仲华,瞧不起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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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袁世凯曾对心腹说:“满员中只有一个荣禄,然而暮气已深。剩下的全是尸位素餐的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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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荣禄病危,袁世凯打听到继任者正是奕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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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扭转不良印象,他祭出首席智囊杨士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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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为大头出谋划策,屡建奇功,心机之深不下于徐世昌。如果徐是荀彧,杨便是贾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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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人出身的杨士琦早年是李鸿章的幕僚,曾随幕主和洋人签订《辛丑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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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李鸿章已精力不支,懒得与同为议和大臣的奕劻废话。洋人有什么新的动议,他都派杨士琦前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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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于逢迎的杨士琦很快便跟奕劻混熟,为后来的牵线搭桥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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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对纳贿比纳凉还轻松的奕劻而言,杨士琦奉上的也是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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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两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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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狂喜的他假惺惺地推让:“袁慰庭太费事了,我怎么能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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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琦淡定道:“袁宫保知道王爷不日必入军机。在军机处办事,每天都得进宫,而老佛爷身边的太监一定会向王爷道喜讨赏,费用很是不小。这点微薄心意不过作为王爷到任时的零用,以后还得特别报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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