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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荣禄病危,袁世凯打听到继任者正是奕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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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扭转不良印象,他祭出首席智囊杨士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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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为大头出谋划策,屡建奇功,心机之深不下于徐世昌。如果徐是荀彧,杨便是贾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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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人出身的杨士琦早年是李鸿章的幕僚,曾随幕主和洋人签订《辛丑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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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李鸿章已精力不支,懒得与同为议和大臣的奕劻废话。洋人有什么新的动议,他都派杨士琦前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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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于逢迎的杨士琦很快便跟奕劻混熟,为后来的牵线搭桥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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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对纳贿比纳凉还轻松的奕劻而言,杨士琦奉上的也是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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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两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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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狂喜的他假惺惺地推让:“袁慰庭太费事了,我怎么能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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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琦淡定道:“袁宫保知道王爷不日必入军机。在军机处办事,每天都得进宫,而老佛爷身边的太监一定会向王爷道喜讨赏,费用很是不小。这点微薄心意不过作为王爷到任时的零用,以后还得特别报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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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不漏的说辞让奕劻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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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果然说一不二,不但包办了庆府的婚丧嫁娶、子孙满月,还定期馈赠三万元的“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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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报也很丰厚。作为直隶总督、北洋大臣的袁世凯,借奕劻之手,缔造了一个“天下督抚半出于北洋”的晚清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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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窗户,望着进进出出的官员、商人和文士,袁世凯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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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为了各自的利益集合到一起,将袁府这场寿宴变成了一座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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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的舞台是奕劻的七十大寿。他一面宣布禁止收礼,一面暗备账册,将之分为“福、禄、寿、喜”四个级别,按礼金多寡分别入账。一些财力不济的官员送的寿屏和小红包则打入别册,压根儿进不了主人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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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一不缺钱、二不贪财的袁世凯来说,收礼的目的只是衡量自己在对方心中的轻重,以此为据调整人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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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能没有自己的剧本,否则便会生活在别人的剧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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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场拜寿之人,十之六七都是大头本子里的角色,不用写人物小传,也能了如指掌。剩下的则是群众演员,或曰“历史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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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劻虽未到场,也是个重要配角。别看杨士琦日日奔走于满族权贵之门,送钱送脸,恭维谄媚,背地里却蔑称这帮寄生虫为“童”——某贝勒为“童昏”,某亲王为“童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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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控制着谁,单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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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奕劻,就是袁世凯最大的傀儡。他操纵着这只投币式木偶,拖垮了清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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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忽然一阵骚动,放眼望去,原来是张之洞(1837—1909)的贺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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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有王章威九译(泛指西方列强),寿如旦召佐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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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联称赞袁世凯是外交能手,下联则用辅佐周成王的贤相周公、召公比喻赞襄清廷的自己和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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