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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启胜进了三棚宿舍，发现士兵金兆龙正在专心致志地擦枪，其余几人也全副武装，气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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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是你值班，为什么擦枪？”陶启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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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兆龙漫不经心道：“没别的意思，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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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启胜：“万一个屁，你是想造反！”说着，就让卫兵去缴金兆龙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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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兆龙蓦地起身，硬顶道：“老子就是反了，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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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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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启胜恼羞成怒，扑上前去夺金兆龙的枪，二人扭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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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兆龙身材短小，没几个回合就被陶启胜压在了身下。他喘着粗气喊道：“弟兄们，别愣着，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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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过神来。一个叫程正瀛的兵最先给力，举起枪托就朝陶启胜头上猛砸，视觉效果堪比狮门的血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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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启胜头骨被砸裂，血花四溅。两个卫兵见势不妙，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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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启胜害怕了，捂着血肉模糊的脑袋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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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正瀛也害怕了，长官是自己打残的，日后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情急之下，他举起枪，瞄准陶启胜的腰肋，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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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秉坤后来回忆说：“此即首义第一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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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一响，工程营的革命士兵登时振奋了，一个个提枪冲出宿舍。为了壮胆，还纷纷向天鸣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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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惊动了工程营管带阮荣发。他抓起手枪，带着右队队官黄坤容就往士兵宿舍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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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撞见一路狂奔的陶启胜，后面跟着一大群喊打喊杀的士兵。这种场景使阮荣发产生了错觉，以为陶启胜是领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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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有神枪手之号的阮荣发抬手就是一枪，陶启胜应声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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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管带余威尚在，革命士兵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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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造反是要灭九族的。现在首恶已诛，大家各回各棚，我保你们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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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士兵出于服从的惯性，听了阮荣发的话，颇有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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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像弹簧，你弱他就强。此时的熊秉坤正和几个士兵躲在营房二楼观望，眼见楼下同志就要缴械投降，熊秉坤操起一个花盆，照着阮荣发的大脑袋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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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士兵见状，也争相操家伙。一时间脸盆痰盂横飞，砸得阮荣发和黄坤容抱头乱窜。一个士兵趁乱朝阮荣发放了一枪，没有打中。阮荣发开枪还击，且战且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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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中，阮荣发射杀了一个追他最紧的士兵，激怒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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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徐少斌的追上阮荣发，用枪抵着后脑，一枪毙了他。程正瀛也顺势撂倒了黄坤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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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激动万分，奔走相告，“暴动者生，留营者死”的口号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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