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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洋人官的游戏的确是现实最好的缩影,百姓怕官,官怕洋人,洋人怕百姓。生生相克,循环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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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李提摩太曾带着两千两白银拜访山西巡抚曾国荃,提出要赈济灾民。曾国荃对他怀有戒心,处处设防,气得李提摩太在日记中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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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中国政府不那么自负,声称只有自己是文明的,从野蛮的西方人那里学不到任何东西,数以百万人应当能够得到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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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没有使李提摩太变成阿拉伯的劳伦斯,而是默默地开展自己的本职工作——传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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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周前还流传着关于天主教诱拐小孩的谣言似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一帮生下来就给佛祖磕头的村民争相砸烂了家里的佛像,改信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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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裁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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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保恒开始同情因赈荒不力而被罢免的前任河南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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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诺拨给的钱粮迟迟不到位,每提出一笔筹款都要专门拜折请求,旷日持久的“部议”后还得看户部书吏的脸色,好不容易批准了一笔等不到发放灾民早就不知死了几拨人,你叫我怎么赈荒才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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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命伊始就有人劝他推掉这费力不讨好的活,袁保恒凛然道:“事君致身,蹈白刃亦不敢避,岂以艰危所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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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清楚地记得,那天,堂叔以庄严的形式对天起誓说:“倘保恒玩视赈务,有款不思力筹,有弊不思力革,神明殛(j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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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清楚地看到,堂叔确实鞠躬尽瘁了。作为赈灾的帮办,比总办河道总督李鹤年还尽心。他辗转奔波,多方筹措,见动员富人捐输已无人响应,便以个人名誉作保,以一分的高息借贷,却仍所获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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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粥厂请求接济的公函堆积如山,袁保恒无言以答,终日枯坐,三个月里,眠食俱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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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不禁想问:如此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若神明仍要殛(杀)之,要此神明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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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老天真的抽了风,袁保恒感染瘟疫,死在了开封的赈务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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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兢兢业业死在任上的劳动模范,政府当然不会放弃树典型的机会。“文诚”的谥号不可谓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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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清一代,“文正”为文臣最高谥号,只有曾国藩、刘统勋等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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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次之,如李鸿章、林则徐、胡林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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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襄”再次,如左宗棠、张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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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文端(鄂尔泰)、文恪(高士奇)、文恭(翁同龢)、文诚(丁宝桢)等也都根据其生前事功(如谥文端的一般是理学名臣)严格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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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俩字:稀缺。没当过翰林就甭想了,除非你有左宗棠那样的如天之功,才可能打破常例,凭借举人的身份捞到一个文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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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对现实感极强的袁世凯而言,文什么都不过是文过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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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彻底心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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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失去养父、生父和叔父,再坚强的人也拔凉拔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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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灾五个月,袁保恒廉洁奉公,自己和随从的餐旅费均从俸禄中支取,未敢动一文赈款。可惜,他的以身作则没能也永远不可能成为任何官员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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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赈灾有多黑,现在的国人都可以想象。而袁世凯在基层看到的,却是一幅远比贪墨赈款更为复杂,更令人绝望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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