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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497 在此之前,李鸿章见势不妙,已急调左宝贵(1837—1894)和马玉昆等四路清军驰援朝鲜,进驻平壤。叶志超作为败军之将,竟谎报军情,称“牙山大捷”,把光绪高兴得一激动委任他为平壤两万驻军的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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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499 上谕送达平壤,众将皆惊,叶志超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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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01 盖因清朝的军制比较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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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03 陆军以“营”为基本作战单位,下辖四哨,每哨八队,每队十人,另有一护卫营官的亲兵哨,辖六队。故每营有官兵共计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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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05 这还比较正常,不正常的是营官之上的“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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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07 仅仅相差一级,统领竟然统率五六个甚至十几个营,然后几个统领再归一个大帅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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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09 营官不过是下级指挥官,能冲锋呐喊,小股侵扰即可。而统领却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必须有控制战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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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11 像叶志超这样从营官升上去的统领,守个牙山已力有不逮,现在又跃迁为几路大军的总帅,这不是架在火上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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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13 左宝贵和马玉昆都是老资历了,又分属不同的系统。别提组织大型会战了,镇不镇得住场子都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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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15 叶志超慌了,四处乞辞,希望皇上另择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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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17 他提出的人选是李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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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19 李经方本是李鸿章四弟的儿子,过继给了他当长子。叶志超显然是想借这张虎皮来震慑平壤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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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21 问题是李经方一介文官,从未上过前线,对此深有体会的张佩纶力劝李鸿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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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23 李鸿章如何不知?他一直中意的人选是淮军宿将刘铭传(“英姿飒爽如铭传,或有法制耳”)。以其资历人望,守平壤必能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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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25 可惜,刘铭传既对官场失望,又对清廷绝望,且两耳聋、左眼瞎,已成半个废人,无法出山。李鸿章只好回复叶志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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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27 方儿没有带兵的经历,我亦不便内举不避亲。弟唯一力承担,勉为联络,求于事有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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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29 叶志超的蜕变是淮军衰落的样本,早年随刘铭传镇压捻军时的神勇已如明日黄花,坐守平壤真的是坐着在守,既不南下进攻,也不择险分屯,天天与诸将喝酒,等着日军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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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31 其实,叶志超的可恨之处要和李鸿章的捉襟见肘对比着看才能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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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33 大战一触即发,前线各省的八旗和绿营加起来有二十万。但清朝人都明白,指望这帮人打仗就如同指望国足射门一样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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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35 因此,李鸿章在奏折中压根儿不提这些废柴,而是统计了驻防旅顺、天津和威海等地的淮军,计有铭军(创始人刘铭传)、盛军(创始人刘盛藻)、毅军(统领宋庆)和庆军(统领张光前)共五万人马。其中一多半担负着守卫炮台和北京的重任,不能随意调动,因此,派往平壤的基本属于陆军精锐的全部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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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37 问题是满朝文武,像叶志超这样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还有很多,比如军机大臣李鸿藻(1820—1897)和户部尚书翁同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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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39 两大清流领袖左右鼓噪,主题只有一个:撤换应战不力的李鸿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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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45541 相较而言,李鸿藻的主战意识更为纯粹,翁同龢则掺杂着对抗慈禧的政治诉求。“翁门六子”(汪鸣銮、志锐、文廷式、徐致靖、沈鹏、张謇)已集结完毕,像全真七子摆好了天罡北斗阵,只待李鸿章入彀,再逼慈禧退园颐养,助光绪独揽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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