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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妇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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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世昌屹立于飞桥之上,大声激励着将士。航速已超过20节,直指吉野。一段壮烈的征程展现在哥伦比亚号船员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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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远不断用水泵抽水,因为我们看到水从该舰两侧倾流入海。甲板上的大炮不停地射击,直到它沉没为止。最后,它的舰首完全淹没在水中,船尾在海面上高高翘起,露出转动的螺旋桨,渐渐消失。定远、镇远试图援救它,但是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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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世昌的绝命撞虽有冲动的因素,却是理性分析的结果。十年后,吉野就是被友军误撞给撞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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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切因锅炉舱被击中,引起声如裂帛的剧爆而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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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二人,除七人外,包括英籍顾问余锡尔在内的所有官兵,全部长眠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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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时,亲兵刘相忠游过来递送救生圈,被邓世昌用力推开;左一鱼雷艇赶来相救,邓世昌“亦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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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连他的爱犬也来营救主人,“衔其臂不令溺,公斥之去,复衔其发”。满眼热泪的邓世昌毅然抱住爱犬,同沉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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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接到电报的光绪无语凝噎,哽咽着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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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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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间,政治的涂抹让“邓世昌”三个字越来越模糊,人们已经不关心也不记得他最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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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入马尾船校前,邓世昌是一个茶叶巨商的儿子。由于年龄偏大,错过了留学英国的机会,却积累了更多的实操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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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水师里,闽系军官的抱团和排外令丁汝昌头疼不已。因此,对广东籍的邓世昌,他倚若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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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世昌没有辜负丁汝昌的青睐。治军,他严格到近乎苛刻;带兵,他勇猛到乃至鲁莽,被水兵们戏称为“邓半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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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船多年,邓半吊子的事故率高居榜首。担任扬威管带时,曾因煤没带够,在海上漂了好几天,差点成为鲁滨逊;还有一次因不熟悉水情造成军舰搁浅,导致螺旋桨的叶片严重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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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法战争中,邓世昌在前线备战,其父去世的消息传来。他不离职守,却在舱中反复书写:不孝,不孝,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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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次大东沟海战前,邓世昌还背负着审查,原因是练兵过严,“鞭打士兵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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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这一切,早已化作大东沟上空那久久不散、掷地有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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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日之事,唯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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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无关立场,超越政治,只是一个青衫磊落的七尺男儿对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庄严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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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重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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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里,邓世昌只回过老家三次,其余的时间基本都在船上度过。这不是在写报告文学,而是出自邓世昌女儿温馨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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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父亲回家,她都倚门而望,望穿秋水。一直等到太阳都落山了,石凳上睡眼惺忪的小姑娘才恍惚发现,落暮斜阳下,父亲带着自己心爱的大黄狗,一边嬉戏,一边朝家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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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切回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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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镇远狂轰松岛,两枚305毫米弹接连命中。第一颗实心弹横贯而出,在其右舷留下一个骇人的大洞;第二颗装满了黑火药的榴弹接踵而至,正中一门120毫米速射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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