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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拥有了可供自己尽情挥洒的舞台,大头激动的心情不亚于曹孟德收编了青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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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成大事者必先得人,而一谈到笼络人心,三顶帽子立刻就扣到了袁大头的脑袋上:结之以恩义,厚之以爵禄,威之以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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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神经质般搞批斗的当属梁启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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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曾国藩用人尚且要考察品行,李鸿章则纯以功名驱使。到了袁世凯就更等而下之,重才轻德,底下人卖命的唯一动机似乎只是为了利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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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都有人感叹世风日下,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话居然从梁启超嘴里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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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文化圈的实用主义者,梁启超并不讳言自己“以今日之我战昨日之我”的多变性,甚至以此为荣。他从不固守某一主义,明知康有为抄袭了廖平的观点,还说廖“其人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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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何苦要戴上面具假装道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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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人与人之间很多时候就是一种功利的结合。你能为他人提供施展和成功的机会,就不怕没有人才追随;你的事业和局面越大,所能提供的机会越多,凝聚人才的能力也就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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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把蛋糕做大,说到底还是要超越功利,因为这个世界既不是有钱人的,也不是有权人的,而属于有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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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大志者往往见真性情,对袁世凯这样的枭雄,金钱不能摇其心,美女无法堕其志,所图既大,结纳人才反倒出于拳拳之心。毕竟,诚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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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人尽其用,大头苦思冥想,总结出四类必须用好的人才:现用型、备用型、储用型和培用型,并做了不同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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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能遇到一回这样的领导,你就偷着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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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下之乐而乐的是阮忠枢。按理说这样一个老烟枪,在比《义海豪情》里的郑九妹还痛恨鸦片的袁世凯手下当差早就该掉脑袋了,可因为交情和才华,大头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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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忠枢得陇望蜀,在天津爱上了一个妓院里的红牌小玉姑娘,非要纳她为妾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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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国法不论,也丢不起这个人。你就是搁以浪漫著称的法国,其戏剧冲突亦足够拍《茶花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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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是个严肃的地方,袁世凯当场驳斥了阮忠枢的荒诞请求,明确告诉他:万不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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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灰意懒的阮才子从此无心爱良夜,一边灌着黄汤,一边细细咀嚼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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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段时间,袁世凯让阮忠枢陪自己去天津看望一个朋友。刚跨进大门,阮便注意到院子里红烛高照,酒宴丰盛。待进至里屋,只见一个新娘装扮的佳人款款而立,竟是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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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切都是袁世凯暗中操持的,把惊喜交加的阮忠枢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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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兵的过程,也是后来左右了民国十多年历史走向的小站班底成型的过程。究其来源,除了袁世凯的故旧亲朋,就是李鸿章的政治遗产:淮军老人和武备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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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里,以剿捻起家、绰号“罗锅”的姜桂题,资历无人能及。甲午前就官至提督,因旅顺失守而“革职留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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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袁保恒是把兄弟,私下里称袁世凯为“老四”,大头则叫他“老叔”,两人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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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罗锅是个大老粗,对年轻军官张口闭口“小鸟孩”,时不时还搞些重口味的画面,比如当着袁世凯的面端起痰盂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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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觉得他脑子不正常,但官场上大浪淘沙筛出来的绝不是省油的灯,必有一门看家绝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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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桂题的绝活知易行难——在暗无天日的晚清官场浸淫了几十年还能保持一颗乐观阳光的心,最终享年八十岁,比起那些苦逼一辈子,寿命却不长,死后还要被御用文人挫骨扬灰的大人物来,实在幸运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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