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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心里七上八下：事实证明，能打的只剩下五支武卫军了。然而，荣禄貌合神离，不是装病就是哭丧着脸；聂士成因痛剿义和团被刚毅奏请革职留任；袁世凯远在山东；宋庆年事已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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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算去，只有董福祥的武卫后军足堪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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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再三召见董福祥，勉慰有加。董福祥也慷慨保证，他既能杀洋人，也能灭义和团，总之太后指哪他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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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武卫后军成了慈禧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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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王牌的前身是甘肃一带反清的匪帮军甘军，纪律极差，被左宗棠收编后稍有收敛，但野性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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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拱卫京师，独承天眷，董福祥以下，愈发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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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入城第一天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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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开入永定门，正巧碰上日本大使馆的书记官衫山乘车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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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营官喝问其何人，衫山据实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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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是被干净利落地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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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一拥而上，将衫山的尸体大卸八块，弃之道旁，血腥程度直追《人皮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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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尚在权衡利弊，眼前就爆出了国际新闻，不禁恼羞成怒，把载漪和董福祥叫来痛斥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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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董福祥毫无惧色道：“臣一人受罚，是罪有应得。但如果因此把甘军激成兵变，则京城的治安就大有可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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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比人强，慈禧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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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来时，载漪拍了拍董福祥的后背，连夸他是英雄好汉，完全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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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6日，列强海军向天津总兵罗荣光下最后通牒，命其交出大沽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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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战是和，必须决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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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由六部九卿、王公大臣70多人参加的御前会议在东暖阁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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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的光绪和荣禄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足见事态之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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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义和团的实力和端王党对其的掌控力，慈禧已经深表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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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京以来，团民最威加海内的创举不是杀洋人，而是在焚烧老德记大药房时，火势蔓延，把前门大街一千八百多家商铺烧了个精光，无数饭庄旅店、烟馆戏院、古玩玉器、绫罗绸缎顷刻毁于一旦，经济严重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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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开会前一天，慈禧留了个心眼儿，让军机处拟旨，速调李鸿章和袁世凯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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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跟洋人谈判，一个诛灭义和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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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电报废了，速调不了，只能靠驿马传旨。而时事瞬息万变，很快便不以一二人的意志为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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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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