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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为难的他绕室彷徨,不知东方之既白。最后的结论是:保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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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接到荣禄密报的慈禧悲痛莫名,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急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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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理解。对她而言,有中国而无大清,中国便无意义;有大清而她不掌权,大清便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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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己之权,把中国乃至大清都押在一场胜算无几的赌局上,亦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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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所谓的照会,不过是报馆工作人员夸张或误译的假情报。罗嘉杰为了邀功,玩笑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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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若非总理衙门被载漪把持(总署警卫都换成了团民),外交渠道不畅,公使们又躲在东交民巷不敢出来,和战大计又岂会建立在一则谎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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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还是觉得过于戏剧化,我只能说:这就是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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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御前会议,慈禧彻底破罐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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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公布了照会一事,却只宣谕了前三条。既而声泪俱下地控诉帝国主义连寡妇都要欺负的流氓行径:“今天的争端是他们挑起来的,亡国就在眼前。若拱手相让,我死也没有脸面见列祖列宗。既然都是个亡,一战而亡,不是更强点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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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全场惊愕,不知所措,二十几个皇亲贵胄竟相拥哭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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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漪全力主战,语调激昂。慈禧也高声道:“今日之事,众位都听到了。我为江山社稷,不得已而宣战,后事固未可知。开战之后,若社稷仍不能保全,诸公今天全在这里,当知我苦心,不要归咎于我一人,说皇太后断送了祖宗三百年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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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未卜,不把百官绑在同一架战车上,慈禧也不敢贸然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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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群臣听到太后不喊“列位爱卿”,竟改称“诸公”,无不震撼,一齐道:“臣等同心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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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议是遣三个主和派大臣徐用仪、联元和立山前往使馆区晓以利害、最后通牒,一定要挑起战端的,可令下旗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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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山不想去,怕半道上被团民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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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危言耸听。孙家鼐不问世事,天天躲在深宅大院里,尚且被义和团拖出来公审,著作悉数被烧,立山一意主和,其能幸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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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以自己是户部尚书,并非总署大臣为由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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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当即反驳道:“你敢去也得去,不敢去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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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山只好随徐用仪和联元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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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又命荣禄部署武卫中军的作战和防守,谕令说:“徐用仪等深入险境,可派兵在远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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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群臣聚集在瀛秀门外,以照会之事询问几个总署大臣,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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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后,光绪摒弃旧怨,好言叮嘱荣禄:“我兵全不可恃,事宜审慎。好在兵权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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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7日,大沽炮台沦陷,罗荣光战死。“归政”的凄凉命运若有似无地浮现在慈禧眼前,促使她召开了最后一次破釜沉舟的御前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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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只有一个,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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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命许景澄去给各国使馆送照会,限所有工作人员24小时内离开北京,由中方派兵护送至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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