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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息道：“内外交困，日甚一日。有说立宪即可安靖者，有云立宪必有大乱者，究竟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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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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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已过招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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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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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咸丰的宠妃“天地一家春”。为了利用自己的小叔子奕訢，打破皇族不可入军机处的成例，又过河拆桥地弃之如敝履，罢免诏书中还错别字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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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有权力逻辑方能准确解读慈禧的行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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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戊戌政变还是庚子国变，细究之下不难发现，不管什么变，都是慈禧出于对失去权力的恐惧而做出的激烈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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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莫大的讽刺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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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权且对权术炉火纯青的慈禧可以维系自己和清廷四十八年而不坠。但在那个转型的时代，需要的不是精巧算计、帝王心术，而是一位伟大的君主来带领中国走入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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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还需要倒幕尊王、重树天皇权威，方能变法维新的日本，清廷完善的皇权保障体系早已由雍正创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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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摊上了权人慈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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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既是爱新觉罗家族的悲剧，更是中国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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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历史自有其运行之法则，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只有顺天应人，方能在沧海横流中脱颖而出，成为千古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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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人，此刻正跪在慈禧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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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对曰：“与其坐以待亡，不如立宪。即使无益，也可避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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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说破嘴皮，并且清楚：垂暮的朝廷，已没有能力和胆量来给自己动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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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膏肓的慈禧饮鸩止渴，继续玩儿她的御人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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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调张、袁，初衷就是坐山观虎斗，可她偏要把戏做足，召见张之洞的时间罕见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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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大远的路，叫你跑来，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今日你轧我，明日我轧你。今天你出了个主意，明天他又是另一个主意，把我闹昏了。叫你来问一问，心里好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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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自古人臣不合，最为大害（在君主看来未必）。近日互相攻击，多是自私自利。臣此次到京，愿极力调和，总使内外臣工，消除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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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现在用人很难，你看能大用者究竟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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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此事仓促间不敢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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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徐世昌如何？近来参他的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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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未始不可用，但太得意，阅历尚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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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岑春煊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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