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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婉转苦劝，唇焦舌烂，总算帮袁世凯磨出一个“开缺回籍”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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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后，有人不解道：“项城（袁世凯）一世之杰，朝廷既不能用，杀掉就是了。如今使其悒悒（忧愁）而归，不怕遗患于他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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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摆手道：“明有崇祯，勤政爱民，也算得上是一代贤君，徒以对待臣下操切，轻于杀戮，遂至亡国。今监国仁慈开明，宜引导其宽大为怀，以增国脉。倘若刚刚行政就诛戮先朝重臣，我怕他重蹈明末之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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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鹿传霖等军机大臣和新军镇统一级的北洋系军官的一致反对下，载沣只好以“足疾”为名将袁世凯开缺，并令那桐补授军机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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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虽说蹩脚，但绝对童叟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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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袁世凯五十大寿，收到寿联五百余副，寿屏一百多堂。家里高朋满座，气势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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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袁专家江春霖为了搜集证据，深入敌后，也来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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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奕劻送的贺仪，落款不称王而直书其名，载振更是自称“如弟”（结拜兄弟），有违王章，便以此入手，罗列了袁世凯的十二大罪状，连他远房亲戚抽鸦片都算在内，上折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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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寻思着自己快不行了，死前还得再敲打一下，便把袁世凯唤来，出示弹章，怒批了他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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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也中枪，真是毫无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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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下台阶时，惊惧不安的大头一不留神便把脚给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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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旨中的“步履维艰，难胜职任”即来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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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接旨后，面色通红，强笑道：“天恩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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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慈禧的丧事还没办完，大头是恭办丧礼大臣之一，轮日值宿，念及此事的他忽道：“我今天当值，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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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世续叹了口气，说：“我代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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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后，袁世凯开始做回乡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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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清之局，他早已布好。留给载沣的，只剩死棋。且不说北洋系把持了多少中央和地方的要职，单看新军镇、协、标三级军官的名单，便知天下到底操诸谁手：段祺瑞、王士珍、吴佩孚、段芝贵、曹锟、张怀芝、唐天喜、雷震春、陆建章、张敬尧、孙传芳、田中玉、靳云鹏、王占元、孟恩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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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尽出于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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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一时之选分布在“北洋六镇”（直到1911年，全国也只有十四镇），遍控天下关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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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镇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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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镇分驻山海关和直隶省永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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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镇分驻保定和奉天省锦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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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镇驻天津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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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镇驻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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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镇驻北京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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