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5755086
1705755087
将民愤瞬间点燃的是几天后朝廷与四国银行团签订的出让筑路权的《粤汉铁路、湖北境内川汉铁路借款合同》。
1705755088
1705755089
两湖相继举行大规模集会，抗议“国有”之命。川路公司也紧急召开了股东大会。
1705755090
1705755091
因有巡警在场，会议一开始非常沉闷。忽然，场下一人长叹道：“四川亡矣！”言未已，即掩面恸哭。
1705755092
1705755093
一时间四周哭号相和，声震屋瓦，连巡警也扔了警棍，伏案而泣。
1705755094
1705755095
面对失控的场面，劝业道（商务厅厅长）周善培起身道：“此事不是哭就能解决的，诸君当另想办法。”
1705755096
1705755097
机灵的已然会意，走出会场，带着哭丧团朝总督衙门走去。
1705755098
1705755099
四川总督，此时由布政使王人文（1863—1939）代理。事先得到消息的王大人命人将督署大门敞开，在大堂檐下摆了一张长案，神色泰然地立于案上，静候请愿团。
1705755100
1705755101
王人文素以开明著称，川绅被他凝重的表态感动了：
1705755102
1705755103
总督职在为民，民有隐，职当代请。请而不得，去官，吾职也，亦吾所乐也。
1705755104
1705755105
奏请的电报很快传到权力顶端，王人文避而不谈“铁路国有”，只委婉地提出：川路租股涉及全省百姓的利益，当有万全之策，切不可操之过急。
1705755106
1705755107
载沣漠然以对，绕开新成立的皇族内阁，直接跟邮传部和度支部协商决策此事，激怒了奕劻，以至于日后局势崩坏，作为内阁总理大臣的庆亲王拒绝为此负责，态度极其冷淡。
1705755108
1705755109
其实，度支部掺和进来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四国银行团的贷款是救命钱，载沣要拿来缓解财政枯竭的困境。
1705755110
1705755111
因此，给王人文的回电很不客气地将川绅定性为“巧借铁路筹款，专事苛虐小民”的土豪劣绅，并斥责川汉铁路有限公司“亏倒巨款”。
1705755112
1705755113
王人文担心刺激到绅商，将朝廷的斥电捂了一个星期，再次上奏苦劝。
1705755114
1705755115
回电却愈发严厉：
1705755116
1705755117
览奏殊为诧异，王人文着传旨严行申饬。
1705755118
1705755119
与此同时，载沣起复投闲已久的端方为督办川汉铁路大臣，具体操办收路事宜。
1705755120
1705755121
此差可谓万人艳羡——还有比政府接收大员来钱更快的职业吗？
1705755122
1705755123
端方的铁路大臣，行辕设在汉阳。乃至同城为官的湖北布政使连甲拐弯抹角地找到袁世凯，想通过他走端方的门路，谋一个“会办”的兼差，捞笔丰厚的外快。
1705755124
1705755125
纸包不住火，王人文不敢再掩盖煌煌上谕，将之前那封指责川绅“误国殃民”的朝旨公布了。
1705755126
1705755127
事实上，朝旨并没有冤枉川路公司的大股东和高管——折腾得民穷财尽也没见着铁路的影子，还搞出一堆财务窟窿。
1705755128
1705755129
川绅自知理亏，集体呈请朝廷，百般辩解，并试探着问了一句：
1705755130
1705755131
从前已收已用股款，将来如何退还？
1705755132
1705755133
为了施压，还不忘把升斗小民推到前台：
1705755134
1705755135
小民最恐本息俱无，款归无着……
[
上一页 ]
[ :1.705755086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