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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冯国璋远在南京,王士珍整个一神龙见首不见尾,矛盾便在当过北洋六镇里四镇的镇统,威望足以号令全军的段祺瑞身上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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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祺瑞人品没得说,不抽不赌,不贪不嫖,一辈子清廉耿介,唯一的爱好就是下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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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性格缺陷同样明显:固执自大,争胜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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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留德,受不了洋人耻笑的他打算剪辫,被督学荫昌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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荫昌一把夺过剪刀,问他何故发狂。段祺瑞说,我宁愿发狂也不愿受辱。荫昌劝道:“你是官费留学,剪了辫子万一朝廷震怒,断了你的学费,到时求学不成,归国亦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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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祺瑞若有所动,但仍道:“终不欲受人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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荫昌让他先电奏朝廷,再做决定。段祺瑞依言而行,结果遭到痛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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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荫昌,表示感谢:“要不是你提醒,真回不了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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荫昌笑道:“我也要感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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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问何故,回以:“你电报打过去,如果朝廷准许,我也援例行之;如不许,我亦无冒请之嫌。难道不该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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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品如人品。段祺瑞虽说酷爱下棋,但棋艺不精,还输不起。一次,被11岁的棋圣吴清源杀得大败后,段祺瑞一整天都闷闷不乐;还有一次跟儿子段宏业对弈,又败,段祺瑞咆哮道:“什么都不会,就知道玩儿这个,以后有什么出息?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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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祺瑞一生不置房产,在北京租房子住,直到袁世凯以给干女儿为名(段在原配过世后娶了袁的义女张佩蘅为妻),送了段家一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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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是一个输了袁世凯四十万大洋的牌友,房子是抵押品,没给房契。大头一死,房主的儿子拿着房契找到国务总理段祺瑞,要收回房子。老段验明正身后,二话没说,带着一家子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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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祺瑞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不易接近,而一旦得其信任,则终生不疑,亲如一家。个中典型便是人称“小扇子”的徐树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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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复外蒙的民族英雄徐树铮被视作段祺瑞的影子。他极富才干也极其骄狂,树敌众多,深为袁世凯所不喜,要不是跟了段祺瑞,估计早就被乱刀砍死,用不着日后冯玉祥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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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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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汉奸王揖唐等在报纸上刊登声明,鼓吹“华北自治”。署名中,领衔的竟是袁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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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两天,袁克定在报上登一启事,否认与此事有任何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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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在华北的势力正迅速膨胀,袁克定此举风险极大,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果然,其住宅很快便处于日人的监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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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沦陷后,投敌的曹汝霖找到袁克定,鼓动他把彰德的养寿园卖给日本人,一来能换笔可观的收入,二来也能博取日人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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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北伐战争胜利后,控制了河南的冯玉祥没收了大量的袁氏财产,袁克定没有固定收入,养着一大帮下人,很快便外强中干,急需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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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令如此,袁克定还是以“先人发祥之地,子孙不可出售”为由拒绝了曹汝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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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后,中央文史馆馆长章士钊帮袁克定谋了个馆员的身份,月薪六十元。但在政治运动的冲击下,很快袁克定便丢了工作,寄居在表弟张伯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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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生活潦倒到只能吃窝头,他也要戴好餐巾,用刀叉进食。每次提到袁世凯,一定尊称“先总统”,绝不辱及先人,始终保持着恍如隔世的贵族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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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伴着“大跃进”的喧闹,八十岁的袁克定在“家国山河半梦中”悄然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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