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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记载略有混搭,但冯道出使契丹则是确凿无疑的。卢重的官阶不高,由他出现给契丹皇太后册礼,外交礼仪上不对等,石敬瑭不太可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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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刘昫与冯道?正常的解释是二人都是中原名臣,有足够的江湖地位。以这样的显贵身份出使契丹,也体现了石敬瑭对发展契丹关系的重视。如果派几个小官去,对比自己小十一岁的契丹父皇帝是非常不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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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疑问,如果按政治地位,冯道要高于刘昫,应该是由冯道出任契丹皇帝册礼使。石敬瑭却让冯道出任契丹老祖母的册礼使,也许很多人会感觉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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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正体现了石敬瑭在政治上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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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建时代,帝王的家事既国事,帝王的老娘即使深居后宫不问政事,也是可以看成政治人物的。更何况耶律德光的这位至尊老娘从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政治上兴风作浪是家常便饭。石敬瑭知道这老娘儿们的厉害,想绕过述律氏而与契丹发展良好的关系,是不可能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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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政权讲究以仁孝治天下,尊敬老娘是人伦之大道,帝王也不例外。太后的政治地位比皇帝还要高,如果让次一级的刘昫给述律太后加冕,无疑是对契丹王朝的不尊重。冯道的政治级别在一定程度上正与述律太后相对应,由冯道出面担任太后册礼使是非常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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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石敬瑭精心筹备的这次契丹册礼之行,却在官场上引发了很大的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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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华夷之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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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敬瑭为一己私利出卖人格与灵魂,不仅割让中原要害的幽云十六州,认比自己小十一岁的耶律德光为父。更让中原士大夫不能容忍的是,石敬瑭以中原皇帝的身份向草原酋长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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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称臣于夷狄,士大夫们引以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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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传冯道并非石敬瑭派往契丹册礼的首选,而是兵部尚书王权。王权坚持不去,石敬瑭才派冯道前去。而根据《旧五代史·王权传》的记载,王权拒绝契丹之行,其实是在冯道出使之后,但这也说明了中原正统文人对向契丹称臣的心理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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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朝宰相:五代十国里的冯道 冯卿,出使契丹,非你莫属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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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权出身南北朝隋唐以来的顶级世阀豪门——太原王氏,家世清贵,不想出任屈辱的陪臣册礼使,而使清贵的阀阅受到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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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的家世不如王权家世显赫,但也是武周以来鼎鼎有名的儒林世家——景城冯氏。王权的贤士大夫对“夷狄”这种优越心理以及不屑,冯道其实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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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项出使工作非常丢人,所以没有多少人愿意去,石敬瑭应该是实在找不到合适人选了,才硬着头皮决定由冯道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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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冯道正在与另两个宰相赵莹、李崧办完事情回到中书省大堂,刚在食堂里吃过工作午餐,外边就有中书省的工作人员踉踉跄跄地跑过来,风传了天子要以冯宰相为册礼大使北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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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来,众人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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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听到后,脸上却没有丝毫惊变,几十年来的宦海风云,已经让冯道养成了足够的定力。冯道当然不想去,但既然石敬瑭已经决定了,自己再争无益,不如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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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老板安排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冯道的选择是迎难而上。冯道取来一张纸,写了两个字——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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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担心家里人对自己北行的担心,冯道干脆不回家,只是派人到家里通知了夫人,说我即将出使契丹,要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暂时就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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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冯道如此决绝,堂吏为之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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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冯道就要远离中原繁华之地,远赴塞外大漠。至于冯道夫人得到丈夫要去契丹的消息,不知道脸色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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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此别之后,永难再有相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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