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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也没有冯道,此时的冯道还在邓州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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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德光还清楚地记得,当初冯道被自己咬牙切齿地轰出上京南返,这一晃就过去了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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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苍狗,耶律德光有些记不清冯道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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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耶律德光的意外,也出乎天下所有人意外的是,冯道居然离开邓州守地,星夜北上赴汴,他点名要见大辽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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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还是冯道所熟悉的那座新兴帝都,但当冯道走进皇宫时,他才惊讶地发现,这里充满了瑰丽多姿的异族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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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前弥漫着冲天的腥肉气,在冯道来之前,有一批不幸的狗被凌迟处死。狗肉和着热血,味道腥臊,冯道差点呕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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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冯道不禁问持刀横在殿门前守卫的契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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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契丹人的风俗,杀狗以厌胜。里面还有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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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顺着士兵的指向,果然看到原先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有几个契丹兵高举着竹竿。竹竿上各挑着一张新揭下来的羊皮,鲜血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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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又是一阵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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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再往前看,耶律德光坐在原先石重贵做过的位置上,正微笑着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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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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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冯道,叩见大辽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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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稽首,耶律德光含笑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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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为什么主动要来见耶律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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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冯道的这一举动,胡三省极轻蔑地评论道:“(冯道)历唐、晋,位极臣,国亡不能死,视其如路人,何足重哉。”胡三省对耶律德光礼重冯道十分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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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生的观点其实很难自圆其说的。如果说冯道事过周、晋,国亡就必须以死殉国,张昭、符彦卿、范质历仕多朝的入宋名臣名将是不是也必须自杀?否则就是为臣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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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水要端平,这样才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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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胡三省的说法,冯道北上见耶律德光应该是为了求官。客观来讲,此说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如果说冯道当年耍尽心机逃离上京,是不想留在塞外受苦,而今耶律德光的身份已是中原皇帝,冯道再投耶律德光,并不需要远行塞外。但问题是,如此此说成立,那么随后耶律德光守不住中原,押着晋朝百官北撤塞外,冯道也是没有任何反对跟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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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要想留在中原,有的是办法,他又何必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去跟着耶律德光回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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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逻辑上是很难讲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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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观点认为冯道作为汉人,北上找契丹人求官,有失民族气节。在明末,投降清朝,导致关防大开、汉人遭受大屠杀的那一干子汉臣大员都被无限美化为“民族团结的模范”,冯道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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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冯道阻止了契丹人有可能对中原汉人更大规模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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