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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实在太响亮了!柴荣的耳朵几乎被震聋。因为冯吉的琵琶与众不同,他的琵琶弦是用牛皮做的,劲道十足,加之冯吉力道很大,柴荣几近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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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吉给柴荣弹琵琶时,冯道已经去世,但在冯道在世时,他就知道这个儿子的琵琶是当世一绝,难有人相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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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也喜欢听琵琶,但冯道并不欣赏冯吉略显猖狂的为人做派,他经常告诫冯吉:做人要低调,不要当着教坊司那帮专门靠弹琵琶吃饭的皇家艺人的面有意显示自己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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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只能让别人更加忌恨你的才华,而不是去尊敬你。记得有人说过:只有同行之间才会有赤裸裸的仇恨。冯吉不吃弹琵琶这碗饭,却偏偏要去砸吃这碗饭的人的饭碗,换了谁不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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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吉哪里听得进去老爹的劝告,依旧我行我素,经常跑到教坊司去砸那些专业琵琶人士的场子,这让冯道感觉非常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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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为人处世的原则是万事不得罪人。冯吉这么猖狂,即使冯吉本人不怕得罪人,那些被砸场子的专家们也有可能把怒火撒向冯道。而这些人往往和老板的关系非常一般,不是冯道希望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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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儿子做人能收敛一些,冯道决定教训一下冯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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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欢快融洽的家庭宴会正式开始,冯道坐上座,家人皆列两旁,把酒欢笑。冯道把正在低头啃猪蹄的冯吉叫了出来,让他给老子弹琵琶一曲,以为老者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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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吉至死都不改他的狷狂本色,即使是老爹的命令也不例外,冯吉东倒西歪的给老爹胡乱弹了一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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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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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罢,冯道让仆人搬来一束帛,作为赏物,赐给了冯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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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的那帮琵琶专家在皇帝面前表演完后,皇帝往往会赏赐这些专家金帛。冯道这么做,是警告冯吉,你不要只顾自己耍酷装帅,而忽视了教坊司那班人脸上不平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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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老爹的用意,冯吉当然明白,但他早就恶习难改,老爹面前也照样恶搞。冯吉不知道什么时候练的绝世武功,他右手抱起那束帛,极潇洒地搁在肩上,左手抱起自己心爱的那把琵琶,学着教坊司那伙伶人,给冯道叩头,尖着嗓子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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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吉)了无怍色,家人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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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拿这个荒唐儿子半点办法也没有,也被气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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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朝宰相:五代十国里的冯道 幽默的冯家父子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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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冯吉的幽默来自于父亲的家传。要说幽默,冯道本人就非常擅长恶搞同僚。最著名的一个故事就是恶搞和凝一千八百文的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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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欧阳修《归田录》的记载,和凝是在晋天福五年(940)拜相入中枢,而冯道自然是老资格宰相。冯道感觉和凝为人很喜感,总想捉弄他一下,虽然冯道并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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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上朝前,众人在议事堂闲聊家常。和凝突然发现冯道脚上穿了一双新靴子,便问冯道:“冯相花了多少钱买的新靴子,这靴子我也买了。”和凝露出自己那双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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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端坐着喝茶,听和凝问,很自然地抬起左脚,“没花多少,九百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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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凝一听就发火了。当然他不是冲冯道,而是转身骂自己身边的侍从小厮,“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家贼!你把靴子买回来,报账说花了一千八百文钱。可冯相怎么一双靴子才花九百文。那九百文是不是被你私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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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和凝大光其火,冯道面色不动,又抬起右脚,对和凝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倒先急了。我左脚这只靴子确实买了九百文。——可是,我这右脚上的鞭子同样也花了九百文。嗯,加在一起,总共是一千八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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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话音刚落,在座的官员都哄堂大笑,和凝反倒落了个大红脸。想必被和凝痛骂的那个小厮也窃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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