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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史无明载,但作为朝中最大的官,不由冯道不出面。而即使冯道不想出来见郭威,同僚们也会想办法求冯道去的。毕竟这涉及大家的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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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其实还是想见郭威的,毕竟郭威走到今天这一步,和自己有着很大的关系。冯道年近七十,但冯道“致君尧舜”的理想始终没有机会实现,而郭威能力突出,为人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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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冯道看来,也许郭威就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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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身后站着一群交头接耳的官僚,冲着郭威摇头摆尾,做出种种媚态。只有冯道如泰山般屹立不动,任由风吹袖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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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那伙人官位较低,面对比他们官位高出一头的郭侍中做出一些低状态情有可原。但冯道是当朝一品太师,天下文臣之首!郭威职位不如自己,又比自己晚一辈,冯道岂有给郭威献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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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威自然知道冯道的用意,忙含笑上前,缓缓给冯道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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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威和冯道在给对方吹喇叭抬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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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以一品太师的身份亲率公卿百官来谒见郭威,等于变相承认郭威对朝廷的控制,这对初尝首席权臣滋味的郭威有着非同一般的政治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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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冯道出面,有可能是为了给一些不太愿意给郭威当马仔的官员减轻一些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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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这等身份都出来拍马了,你们还得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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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回报,郭威给冯道下拜,同样也起到了非同一般的政治影响。郭威现在已经是主宰汉朝天下的头号权臣,在改朝换代如同家常便饭的五代,也许郭威明天就要换公司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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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郭威以准天子之尊给冯道下拜,也等于承认冯道依然是天下文臣之首,巩固了冯道从来也没有动摇过的政治地位。否则,如何解释郭威只给冯道下拜,而对当朝宰相苏禹珪、窦贞固呼来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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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从感情上来讲,当初是冯道一语解郭威之惑,散公款收买人心,才有郭威今日。出于感谢的心理,郭威才给冯道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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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可能,郭威早年丧父,从来没有品尝过被父爱包围的滋味,而年长自己近二十岁的冯道不但没有轻视拖油瓶的郭威,反而对郭威有一种父亲般的关爱。经历了家人被杀的惨痛变故,郭威再见到冯道,就有一种孤儿找到父爱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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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坦然受了郭威一拜,然后面色平静地缓缓对郭威说道:“侍中此行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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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说这话是想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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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五代史阙文》的说法,冯道说郭威“此行不易”,是暗中警告郭威暂时不要幻想取后汉而代之,郭威“气沮”,所以并没有立时废汉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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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在《新五代史·汉家人传》中也是这个说法,冯道对郭威略带讽刺地说:“公行良苦!”然后郭威“意色皆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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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省对这种无聊透顶的说法嗤之以鼻。他认为郭威之所以没有废汉,是因为此时汉朝宗室的势力还非常强大,不是郭威想废汉自立就能做到的。赵匡胤之所以能轻松的废周自立,唯一的原因就是周朝没有年长宗室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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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刘承祐虽死,但汉朝还有三大位处藩镇的年长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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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弟、坐镇太原的河东节度使刘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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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养子(刘崇之子)、坐镇徐州的武宁节度使、湘阴公刘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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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堂弟、坐镇许州(今河南许昌)的义成节度使刘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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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刘崇,手控河东精锐部队,地势居高而临下,是郭威自立建国的最大威胁。郭威手上的禁军未必就是刘崇河东军的对手,而赵匡胤兵变自立后,手上掌握的是柴荣打造的天下无敌的禁军,而不服赵匡胤的李筠、李重进,手上只有杂牌军,自不可以与郭威所处的环境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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