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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坦然受了郭威一拜,然后面色平静地缓缓对郭威说道:“侍中此行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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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说这话是想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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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五代史阙文》的说法,冯道说郭威“此行不易”,是暗中警告郭威暂时不要幻想取后汉而代之,郭威“气沮”,所以并没有立时废汉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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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在《新五代史·汉家人传》中也是这个说法,冯道对郭威略带讽刺地说:“公行良苦!”然后郭威“意色皆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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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省对这种无聊透顶的说法嗤之以鼻。他认为郭威之所以没有废汉,是因为此时汉朝宗室的势力还非常强大,不是郭威想废汉自立就能做到的。赵匡胤之所以能轻松的废周自立,唯一的原因就是周朝没有年长宗室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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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刘承祐虽死,但汉朝还有三大位处藩镇的年长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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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弟、坐镇太原的河东节度使刘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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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养子(刘崇之子)、坐镇徐州的武宁节度使、湘阴公刘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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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堂弟、坐镇许州(今河南许昌)的义成节度使刘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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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刘崇,手控河东精锐部队,地势居高而临下,是郭威自立建国的最大威胁。郭威手上的禁军未必就是刘崇河东军的对手,而赵匡胤兵变自立后,手上掌握的是柴荣打造的天下无敌的禁军,而不服赵匡胤的李筠、李重进,手上只有杂牌军,自不可以与郭威所处的环境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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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朝宰相:五代十国里的冯道 冯太师,请帮帮我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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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在《新五代史·东汉(北汉)世家》中说郭威没有自立,是因为汉大臣“不即推尊之”,其实是不合乎人性逻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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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汉大臣”早就在冯太师的率领下给郭侍中纳了投名状,这伙“汉大臣”对郭威摇头摆尾,而苏禹珪和窦贞固两位旧相也变相承认了郭威的“周公”地位,哪还有什么汉大臣“不即推尊之”?只不过是有个刘崇挡在郭威面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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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威不希望自己是李从珂第二,他也不希望刘崇成为第二个石敬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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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威不是纯洁圣人,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再让郭威吐出吃下去的肥肉,换了谁又能做到?赵匡胤也没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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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的现实是,郭威必须在汉朝宗室找一个继承人出来主持局面,自己出任“周公”,先想办法斗倒刘崇,郭威才敢放心地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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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立谁为嗣,眼下有四个人选:刘崇、刘赟、刘信,以及高祖刘知远第三子、开封尹刘承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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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可以排除刘崇,郭威是不可能推立刘崇的。如果刘崇南下继位,郭威自立的可能等于零。郭威以牺牲全家人性命的代价,换来的还是刘家江山万代?郭威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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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信同样不行,因为刘信为人凶暴,而且年长,不利于郭威控制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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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只有刘赟和刘承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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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威同样不会选择刘赟,因为刘赟是刘崇的亲生儿子!立刘赟,刘崇立时就是现成的皇父,郭威就没了翻盘的可能。所以郭威相中的人选,还是刘承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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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勋时年不到二十,但更重要的是刘承勋身患重病,是根本无法承担朝务的,郭威偏偏选择刘承勋,用意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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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似乎看透了郭威的心思,虽然她对自己的儿子刘承祐杀了郭威满门而感觉到愧疚终身,但她也不会坐视刘家江山就此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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