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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进城,得知陈思诲被杀,就命人寻找翟守询。找遍扬州城都没有,最后在扬州城附近的一个农庄里找到了翟守询,太祖授官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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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守询跑到农庄里干什么?不是按照太祖的旨意,稳住了李重进嘛。太祖来擒拿李重进,翟守询要是还不跑的话,李重进要不把他剁成肉酱拌面条吃,那都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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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祖又将李重进死党数十人,连同李重进的弟弟解州刺史李重赟、李重进的儿子李延福,一并当众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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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进还有个哥哥,叫李重兴,当时还担任深州(今河北深县)刺史。听到弟弟造反的消息之后,提前畏罪自杀。他倒好,理解太祖辛苦,不劳下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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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不是给李重进铁券了嘛,怎么又把他的弟弟和儿子都给杀了?庄家既然能发牌给你,也就能从你的手里把牌收回去。那张牌,就算用来保你,也绝不是用来管束庄家的。王安石写过一首叫做《读汉功臣表》的诗:“汉家分土建忠良,铁券丹书信誓长。本待山河如带砺,缘何葅醢赐侯王?”司马迁在《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中,如实记录当年汉高祖分封功臣时的旦旦信誓:“使河如带,泰山如砺,国以永宁,爰及苗裔。”就是说只有当黄河瘦成一条皮带,泰山缩为一块磨石,我才会变心。不然的话,只要汉朝还在,你们的子孙就会永远富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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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给韩信等的铁券丹书,并没有阻止汉代诛杀功臣的进程,所以韩信才有“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帝业竟,谋臣亡”之类的怨憎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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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李重进并没有真正接受。如果接受,怎么会当下就造起反来?假使他真正接受了,那一定是会发生效用的。太祖即位之初,就给柴氏发了铁券。直到宋朝灭亡,姓柴的一直都在享受大宋朝廷免杀之类超等优惠的待遇,这是真的。您可能看过《水浒传》,知道小旋风柴进“堂悬敕额金牌,家有誓书铁券”,但是他的叔叔柴皇城,还是被高俅的堂弟高廉,还有高廉的大舅子殷天锡给气死了,没人管!那是小说,别当真。要真是这样,别说殷天锡和高廉,就是高俅也一样,难道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长几颗脑袋吗?就算他再猖狂,也不至于猖狂到无视太祖皇帝铁券丹书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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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进扬州,下令发粮,赈济扬州城内民众,按人头分拨,每人一斛,十岁以下减半。被李重进胁迫当兵参与守城的所有军士,一个不杀,赐予衣服,全部放归故里。已经战死而家庭生活困难的,每人赠绢三匹。李重进其他家属,从前的手下将帅,一并赦罪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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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真天子:一代仁君赵匡胤 迁都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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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亲赴扬州的消息很快就被李景知道了,他马上派遣左丞相严续,携带牛羊酒馔赶到江北,犒赏王师,给太祖贺喜。紧接着,又委派儿子蒋国公李从镒和户部尚书冯延鲁赶赴扬州,设宴为太祖接风洗尘。李景也打算让他们顺便窥测宋军是否有过江的意图,看看自己的江南国还能存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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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刚刚开始,太祖忽然厉声喝问到:“你们的国主,为什么私下里和我的叛臣联系!”面对太祖突如其来的故意刁难,冯延鲁镇定自若地回答说:“陛下只知国主和李重进联系,不知道他还参与了李重进造反的谋划。”太祖好奇地看着冯延鲁,让他继续说下去。冯延鲁不慌不忙地说:“李重进的特使,当时来到江南,就住在我的家里。国主虽然没有接待李重进的使臣,却让我传话给这位特使,说‘大丈夫受人抑制,造反是常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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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冯延鲁抬头看了太祖一眼,之后又放慢了语气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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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造反,是要选择好时机的。有适合造反的时机,有不适合造反的时机。当今圣上刚刚登基的时候,天下人心还没有真正依附,李筠又在上党起兵抗拒。那时就该顺势起兵,造成两面夹击之势。该反不反,等到李筠败死,人心完全归附,天下都彻底安定了,才想依托一个残破的州郡、数千疲敝的兵将,抗拒万乘天尊。时机的选择,完全错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起兵,就算是韩信和白起重新活过来,也不会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我们的兵将和粮食,怎么会用来支持和喂养死人。’李重进正是因为没有得到我们的援助,孤军弱旅,外无救兵,轻易就被您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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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冯延鲁,还真够厉害的。瞧人家那套外交辞令,表面上说的是参与造反密谋,实际要表达的却是为平叛立了微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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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看了看冯延鲁,近乎恐吓地试探说:“话虽这样说,各位将领们都想乘此时机,顺势统兵渡过长江。要是我一时约束不住他们,不知结局到底会是怎样?”冯延鲁不卑不亢地回答说:“以陛下的神武,真要是率大军渡江,就江南这么个弹丸小国,怎么敢抗拒天兵?可是江南国主手里,还有数万亲随的侍卫,都是他的父亲留下的。这些人都跟他誓同生死,他就是不下令,这些人也不会束手待擒,一定会拼死抵抗。如果陛下愿意舍弃数万将士的生命,还是可以获胜的。不过,这长江之上,风涛汹涌,变化莫测。万一您过江以后,一时半会儿攻不下来,粮草再接济不上,到时候,也够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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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张好嘴!”太祖心里说着。太祖感到恐吓已经不能发生效用,再说下去,也不会占到什么便宜,还要白白浪费许多功夫。想到这里,太祖忽然诡谲地哈哈大笑起来。冯延鲁一怔,太祖顺势转移话题说:“我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不想听你的游说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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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延鲁的这番话语,可谓不卑不亢。既没有惹恼宋太祖,又保住了江南国的尊严。同时又用了近似警告的话语,温馨地提示宋太祖:江南国虽不及大宋强盛,但也不是轻易可以攻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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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政治就是力量的角逐,弱小的国家,一向只有被动接受欺压的可能性,没有办法在与大国的交往中占到便宜。做点亏本的买卖,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如此。能把损失降到最低限度,那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这就叫做“弱国无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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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延鲁作为弱小国家的外交官,出使上国,面对宋太祖这样英明神武,而又正在志得意满的帝王,能把虚拟的谈判进行到这种程度,在古今中外的外交历史上,虽然说不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算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个范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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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延鲁走了,回江南跟自己的国主汇报情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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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以后,太祖下令:三军将士在长江北岸举行大规模的水、陆军实战演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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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朝马、步、水、炮,各军兵种,陈列江畔。兵卒遍地,旌旗如云,刀枪映日,戈甲森森。太祖站在銮驾上喊话:“同志们好!”“圣上万岁!”“同志们辛苦了!”“圣上辛苦!”“同志们晒黑了!”“圣上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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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本来长得就黑,再加上这次大阅兵,存心给李景看,用心也真够黑,真够狠的!士兵们说的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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