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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只是太祖解除禁军高级将领军权的第一步,到了这一年的七月份,太祖又解除了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张令铎的禁军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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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这样做,实在是出于不得已。赵普每天都在耳边吹风,说禁军将帅兵权太重,对皇位威胁很大。在这个问题上,太祖其实比赵普考虑得更深远。但是这些人跟他的私交很厚,感情深笃。世传太祖有所谓“义社十兄弟”,指的就是这些人。他们从前真的很可能都是太祖的“拜把子兄弟”。太祖肯定想要重新整顿禁军,把兵权从将帅的手上夺下来,以防不测的事情再度发生。但是太祖不忍心对这些人下手,起初的考虑,可能是要等这些人退休了或者死掉了以后,就不再重新设置,这件事情也就自然做完了。所以,解除石守信等兵权的事情,一直拖到七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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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太祖有说服自己和拖延赵普的足够理由。因为从二三月份开始,老娘的病情就在不断加重,他几乎每天都要前去看望。有时还要守在身边一段时间,尝汤喂药,端茶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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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六月的一天里,杜太后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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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任命宰相王溥为山陵使,全权负责太后丧葬和安陵仪式等等一系列追思、悼念、下葬仪式和活动。此后一段时间里,宋太祖的心情一直很悲痛,十几天都取消了朝会。直到七月,才在群臣的强烈请求下,再度上朝,处理国家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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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老娘的墓葬山陵,是在建隆二年十月之前修好的。十一月,太祖把母亲葬在了大宋朝的宣祖墓旁。宣祖就是宋太祖的老爸赵弘殷。赵匡胤当上皇帝之后,追谥老爸为“宣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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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老娘下葬之前,江南国主李煜派遣户部侍郎韩熙载、太府卿田霖赶到汴京,参加大宋朝安葬杜太后的国家葬礼。宋太祖给江南国还礼,派遣枢密院都承旨王仁瞻出使江南,表达谢意,同时也给登基不久的李煜,送去了一份贺礼。这位江南的新国主,登基之后,下诏臣僚献计,众臣踊跃献策,但是他一个也不予采纳,搞得江南国的大臣们人人意冷,个个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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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的丧事有了眉目,太祖开始着手继续削夺禁军将帅的兵权。这件事情确实得抓紧办了,赵普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地在身边吹风,催促太祖赶紧处理这件事情。这不,太祖一上朝,赵普就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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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已经升仙,圣上应该考虑国家长治久安的问题了,这也是太后临终的遗愿!”赵普不打折扣,开门见山地说。太祖问赵普说:“从唐朝末年到现在,才五十多年的时间,就换了好几个朝代,天天征战不休,老百姓备受其殃。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如果想彻底平息战乱,稳定政权,让老百姓真正过上安宁的生活,应该先从哪里入手呢?”赵普马上接住话茬说:“陛下能往这里想,这真是天下百姓的福气呀!五十年间,天下纷争不休,王朝变来换去,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都城和地方州、郡的军政权力,没有真正掌握在皇帝的手上。将帅手里兵权太重,中央无力控制,才造成不断杀来打去,不断改朝换代的结局。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需要什么更加巧妙的方法,就是削夺或者限制将帅的兵权,控制地方财政,不使收入落在他们手里,同时把他们的精兵收缴上来。”太祖看了看赵普,止住了他的话语说:“不必再说了,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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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太祖早就明白,只是不忍心对自己身边的爱将们下手,尽管赵普已经把话说得没有余地,但是太祖还是迟迟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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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了,赵普看到太祖还是没有动静,又来找太祖了。太祖心里想着:“这个家伙,像蚊子一样,还叮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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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吧,我理解你的说法,知道你说得不错。但是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他们不会辜负我的,你就不必过分担心了。”赵普马上抢过话头说:“他们倒不会对不起您,可要是他们手下的兵将,也乘着他们喝醉了酒的时候,就像给您黄袍加身一样,把黄袍披在他们身上,那该怎么办?”太祖心里一怔,愣愣地看了赵普很久,赵普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呆呆地望着太祖。过了好一会儿,太祖好像回过神来了一样,对赵普摆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让我静一静,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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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真天子:一代仁君赵匡胤 杯酒释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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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之后,太祖留下了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和张令铎,并对他们说:“今儿个晚上再整两盅吧,到万岁殿来!”几位将军听说太祖在家请客,心思又回到了从前,高兴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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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位将军,跟随太祖,南征北战的,都已经戎马半生了。太祖当了皇帝以后,还经常跟几位结义兄弟开怀畅饮。不过这次,几个人似乎觉得太祖的情绪不是很高。因为杜太后刚刚过世不久,太祖情绪不高本来很正常,搁谁都一样。大家也就没往别处想,还像往常一样,狂喝猛饮,猜拳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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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都是军人,太祖请他们喝酒,就跟现在的战友聚会一样。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战友会战友,就是喝大酒。”古代的军人朋友聚会,其实跟现在的战友聚会也差不了多少。这些行伍出身的人,多半没有多少文化,想谈高雅的,肚子里没那货,就只能靠喝酒联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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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弟兄们出力帮助,我也不会有今天。想起这些,我对你们真是感激不尽哪!”这些人正喝得忘情,没理会太祖的真实用意,顺嘴说着:“咱们哥儿们谁跟谁呀,说这些,不是见外了吗?”一边说,一边继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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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也没在意他们以哥儿们相称,接着说自己的话:“你们不知道当皇帝的难处哇。我这皇帝当的,真不如当节度使快乐。从当皇帝那一天起,一直到现在,我连一个好觉都没睡过。”几位将军停下酒杯劝太祖说:“您也不要太累了,天下的事情做不完的。悠着点,慢慢来,别累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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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听了这番话,真不忍心再说下去。“他们怎么就不往道上想呢?这群只知道打仗的武夫,真拿他们没办法。”太祖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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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不踏实呀!”太祖终于忍不住,要亮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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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帝有什么不踏实的,难道还有谁想抢你的位置?不是还有我们哥儿几个嘛,你怕什么?谁敢图谋不轨,看我们不把他脑袋打出屁来!”太祖一听,这都什么呀。“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自然不会来抢我的位置。”说到这里,太祖看了石守信等一眼,发现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还在那儿嘿嘿傻笑。太祖又不忍心了,可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能半道停下来呀。太祖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接着说道:“可是万一你们的部下,也像你们当初对我一样,硬把黄袍加在你们身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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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不都说过一次了嘛,怎么今儿又提起这事来了?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咱们哪!”几位心里想着,愣了半天,互相瞧了瞧,这才想起一齐给太祖跪下:“臣等愚不及此,愿陛下可怜臣等,给臣等指示生路!”几位酒醒了,再也不叫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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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看着跪在面前的弟兄,感慨地说:“人生短暂,就像白驹过隙一样,转瞬即逝。活一辈子,不就是图个舒坦、快乐嘛!为了咱们的情谊,你们不如都把兵权都交出来,我把你们都安排到各个省、市、自治区、直辖市去,主持或参与一方军政,帮你们多置些田产,多赠你们一些金银。你们也可以多买些歌儿舞女,痛痛快快地好好活着。让咱们的儿女之间互通婚姻,这样也省得互相猜忌,影响君臣之间的感情。我们再找机会经常聚一聚,喝上几杯。你们觉得这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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