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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殷正在攻打邵阳,听到刘建峰被部将杀死,赶紧回师长沙,没费吹灰之力就成了长沙的“主人”。当时的唐朝廷,已经日薄西山,苟延残喘,只待毙命而已,没有任何力量制止地方叛乱,只得听任州郡将领互相杀来砍去。马殷既入主长沙,唐朝廷只得承认他的地位,封他为武安军节度使。当时湖南境内七州,马殷虽然占据长沙,手中只有潭、邵两州,郴、衡、永、道、连州均在其他军阀手上。马殷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把另外五个州都从其他小军阀手里夺下来,占据了湖南七州之地。马殷牛气冲天,声言“整个湖湘我做主”,准备割据一方,当个偏安的小皇帝。乾宁三年(896),马殷又出兵攻广西,占领广西贺州(今广西贺县)、桂州(今广西桂林)、宜州(今广西宜山一带)、岩州(今广西贵港境内)、柳州(今广西柳州)、象州(今广西象州县)。天复二年(902),唐昭宗不得已,又加封马殷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给了个宰相级别。马殷知道自己的这个宰相级大官不是唐朝皇帝封的,而是主宰唐朝皇帝命运的权臣朱全忠封的,于是就暗地里跟朱全忠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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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复三年(903),占据江苏一带的杨行密遣使劝告马殷,说朱全忠跋扈欺主,希望马殷跟朱全忠断绝联系。马殷却认为:朱全忠虽然无道,但是他正如当年的曹操一样,挟天子以令诸侯,号令天下。跟朱全忠保持“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于是就把杨行密的劝告,当成耳旁风,吹过去也就吹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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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哀帝天祐四年(907),朱全忠,就是原来叫朱温的那个窃贼,再杀唐帝。前此已经杀了唐昭宗,现今又杀死了唐哀帝。连杀唐朝两个自己的主子皇帝,改元开平,更名朱晃,自己真当起皇帝来了。马殷因为一直跟朱全忠暗中勾结,及时写信劝进,被朱晃封为楚王,加封侍中、兼中书令。连方霸带宰相,还有王爷,三个大鸟蛋,被马殷只一口,全都吞到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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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殷还不过瘾,开平四年(910),诈称自己是汉代伏波将军马援之后,朝朱晃讨要“天策上将军”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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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马殷能为自己效命,除了皇帝,马殷等割据者的无论什么要求,朱温都会爽快地答应。这下马殷更牛了,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上天册封的一样。如果这个无知的武夫,要是知道历史上西魏的叛将侯景投降梁武帝萧衍时,自封为“宇宙大将军”,他一定会向这个王八蛋鞠躬敬礼!还会在内心里感觉惭愧——看看人家侯景,多有“创新性”,咱弄了半天,也还得受上天的册封,人家自己封官,直接就把天地一道都给“管辖”了!不过说到底,马殷的这个所谓的“天策”,也只是朱温封的,最多不过是个“猪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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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马殷与占据湖北荆州一带的高季兴、占据江苏等地的杨行密(并其子杨隆演、孙杨渥,以及后来代吴而立的南唐)、占据四川的王建、王衍,占据广东的刘隐、刘岩等不断发生大小规模不同的抢夺土地人口的战争。列位看官注意,我这里用的是“人口”而不是“人民”,他们何尝把人民当过人?不过把民众当成能干活的牲口,用来表明自己的抢夺力,同时也为自己提供榨取和宰割的对象。民众只是供他们吞食的鱼肉而已。只要愿意,他们随时都可以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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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马殷看到朱晃的政权已经靠不住,又与李存勖暗中勾结,李存勖灭掉朱氏政权以后,因为马殷同样有推戴之功,又给他加了一个“兼尚书令”的头衔。马殷赶紧送厚礼表达由衷的谢忱,为了表达他对新王朝的由衷拥戴,特意把统辖下的一个县改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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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算“忠心”?那当然,自己治下有个昌江县,跟人家祖宗的名讳冲突了,改叫“平江”县。改名躲避,就等于承认人家是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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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勖的爹是李克用,李克用的爹,本来叫朱邪赤心,是晚唐时期的朔州(今山西朔州)刺史。因为帮助唐朝镇压藩镇有功,赐同族姓,授名国昌,从此就改叫李国昌了。李存勖当上皇帝以后,追封自己的爷爷为“文皇”。马殷就用这样一种简便易行的方式,没费吹灰之力,既表达了对新王朝的“忠心”,又赢得了新统治者的信任。没用一箭,而巧获双雕。这就是湖南省平江县县名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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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殷不仅伺候朱邪李存勖,而且还向窃夺了杨行密开创的南吴政权的李昪(就是徐知诰)称藩,南唐李昪也加封他为尚书令,不久又封他为楚国王,再加三公。当时天下有点实力的割据政权,都给马殷加官晋爵,马殷就像战国时期的苏秦一样,身背多国相印,要是在现在,那就是联合国秘书长,跟那个叫潘基文的韩国人拥有同样的级别,享受同等待遇!五代时期的很多牛人,都有冯道、马殷等人这套惊人的攀爬、依附、讨要、要挟等的“厚脸功夫”。不有那么句诗嘛:“厚脸功夫终久大,廉耻事业竟浮沉。欲知自下升高法,甩掉良心和裤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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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殷在长沙,按照天子的规格建造宫殿,设置百官,还给自己的三代祖先上尊号,俨然已经做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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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真天子:一代仁君赵匡胤 马殷的儿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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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唐明宗李亶(李嗣源当皇帝之后改了名字)长兴元年(930)十一月,马殷病死,竟然活了七十九岁。次子马希声袭位,心中全无爹娘,守丧期间,一丝哀痛的情绪都没有。听说那位所谓的“梁太祖”朱温喜欢吃鸡肉羹,非常羡慕,马上叫厨子每天杀五十只鸡烹制。第二年冬天,老爹下葬,他却当场大吃一顿鸡肉羹,然后抹了抹嘴巴,转身扬长而去。把老爹下葬的事情,当场撂在了一边。当时朝臣里有个高级黑,叫做潘起,以表扬的口吻讥讽说:“晋朝有个名士叫做阮籍,母亲死的时候,纵放食欲,专吃蒸乳猪。咱们这位大王,更加风流倜傥,赶上老爹下葬,猛吃鸡肉羹,大饱口福了。真是江山代代出孝子,一代不比一代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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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希声确实没出什么声响,湖南王当了不到三年,就稀里糊涂死了。爹死、哥死不要紧,湖南还得占据,马希范又继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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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马希范,基本上也是吃白饭的。当了十五年山大王一样的割据之主,什么功德也没做,只是吃喝玩乐,横夺暴敛。跟他爹一样,抢夺过往商人财富和妻妾,一点江湖道义不讲。马希范听说轩辕黄帝幸御五百美女,死后得以升仙。大肆效法,想在一年之内睡满五百美女。他哪知道,吃竹子叶的不仅有凤凰,还有猫熊和獾猪;睡美女的也不都是圣皇、仙帝、风流才子,还有土匪、赃官、无赖和地痞!不仅如此,父亲马殷的绝大多数姬妾,他都动过,他的很多弟弟,保不齐就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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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希范还把唯一一个稍微能干一点的弟弟马希杲干掉,免除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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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福十二年(天福本后晋石敬瑭年号,八年时石敬瑭死,石重贵即位改为开运,开运四年,后晋被契丹灭掉。占据太原的石敬瑭部将刘知远乘机“被拥”为帝,为了收拢人心,把年号又改回天福。准确时间是947年)五月,马希范不断梦到从前被他杀死的人前来索命,吓死了。临终前把权力交给了一个只会谄媚,胸无点墨,脑袋跟穿过刺似的,每天念诵佛经,实则不仁不善且又孱弱寡断的弟弟马希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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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马殷骄奢淫逸,遍搜湖南境内稍有姿色者填充后宫,生了七八十个儿子,可能还不止。这位马希广,排行第三十五位。到了六月份,号称晋王的刘知远就正式登基称帝,改国号为汉,好像自己跟刘邦也有什么关系一样。次年初,把年号也改了,叫做乾祐,历史上叫做后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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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接续不知道是大宝还是大祸的这个湖南统治者的地位以后,马希广就没有得到安宁。他的几十位哥哥中的一位,叫做马希萼,当时驻守朗州(今湖南常德),不断跟他争夺在后晋和后汉王朝中的占据湖南的“合法权”。后晋和后汉两家政权,不断调和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希望他承认弟弟马希广的领导地位。马希萼坚决不从,兄弟之间刀兵相见,战火燃遍整个湖南。马希萼勾结湖南西部的蛮兵,跟自己的弟弟马希广血战了三年,整个湖南被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渠,死尸、饿殍,漫山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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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乾祐三年(950)底,马希萼攻占长沙,大掠三日,焚烧府库,杀戮吏民。马殷当年建造的超级豪华的五星级宫殿,全部化为灰烬。马希广被送上断头台,口中还在念念有词地诵读“阿弥陀佛”!不知道佛祖会不会允许他真正“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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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希萼因为中原政权一直调停他和弟弟的猪争狗斗,愤然放弃中原帝国年号,改用南唐李氏政权的年号。据说这位马希萼,乃是那位“猪册上将军”马殷的庶子,是马殷当年随意“青睐”哪个女子所生,排行第30。马希萼不仅刚愎自用,而且听信谗言,其弟马希崇,心术偏斜,专门献谗害贤。当年马希萼死命与马希广争国,很大程度上就是被这位“亲爱的”弟弟用话语不断挑唆激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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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李璟保大九年(951)三月,马希萼派身边亲信刘光辅去南京朝觐李璟。刘光辅到了南京以后,却把湖南的底细全部告诉了李璟,说是湖南可图。于是李璟派遣大将军边镐率大军秘密靠近湖南,准备伺机动手。而这位也被李璟册封为“天策上将军”、各种节度使兼中书令加楚王的马希萼,不仅被蒙在鼓里,而且依然在湖南纵酒荒淫,滥杀无辜。他的弟弟马希崇却在私底下行贿受贿,结党营私,攻排异己,致使马希萼原本从朗州带来的主力兵团的将领们心生怨恨,不想再为他卖命了。指挥使王逵(一说叫王进逵)在副使周行逢的挑唆下,偷偷把兵将带回了朗州。形式上先推举马希萼的儿子马光赞充任朗州留后,没几天就把他给废了,再推辰州刺史刘言担任朗州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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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事了,祸事了!”湖南再度“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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